也是,这样一个问题学生,且十来年没进过书院读书,一直在战场上打打杀杀,见到夫子自然害怕。
“别怕,吕老还是很仁慈的。”顾楼月安慰道,可嘴边的笑意掩盖不住。
说笑之余,马车停了。
“顾大人,到了,您看是这里吗?”
顾楼月撩开帘子,看到记忆中那熟悉的院落时,点点头,三两下便下了车,叫来后方的阿宁。
“来,阿宁,这就是小舅舅师傅住的地方,等下子要有礼貌,吕先生可是位很严厉的人。”
“知道啦,小舅舅,这话你在路上就说过十来遍了。”
阿宁长高了不少,眼眉之间越发地像秦烟了,不过这略带着些调皮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那个,我……”
顾楼月看得出某人紧张,便道:“你要是没准备好,就先帮着搬货,我先带着阿宁进去。”
说罢,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活像个带着孩子回娘家,不管丈夫死活的小媳妇。
……
吕老的住所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清贫,简约,看得出有人打理过,倒也不至于杂草丛生。院落的篱笆栅栏比先前多了些,有些还缠上了某不知名的野花。
顾楼月上前敲门,屋内并无反应,似是里面没人。
这都快到晚饭的时间点,难道吕老是出去了吗?
“小舅舅,那边有人!”阿宁拉了拉顾楼月的指了指一旁。
“顾楼月?”
顾楼月顺着方向看过去,正巧对方也看见了他们。
“钟兄!?”
钟贤放下手中的篮子,三步两步地上前,眼中闪过丝丝不可置信,“真的是你,你果然没有出事,你,你……”
钟贤一身素衣麻布,手上还沾着泥巴,慌张地上前想确认眼前这个人不是幻觉,年少那如书生般的气质早已不见,若只是瞥一眼,恐怕也只会以为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想着上前,可就在接触到顾楼月那锦绣彩缎编织的华服前,却莫名地缩回了手。
钟贤是不在意这些虚荣之物,可此刻,他觉着自己与对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钟兄!好久不见!”
对方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他,言语间满是欢喜,无一丝庞杂的情绪。
“快,阿宁,这是钟叔叔,当年可是三元及第的天子门生,我当年最钦佩的人!”顾楼月介绍着。
钟贤愣了愣,对这半大的孩子有些震惊:“顾楼月,这个孩子是……”
“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