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月接过账簿,厚厚重重的仿佛就像是一块砖,且页面泛黄粗糙,看着便很有感,里面墨迹清楚了然,显然是花了功夫去做了。
过目的同时,顾楼月直接派人上了私刑,乱棍声音落下,虽然徐长稚的嘴巴被捂住,可还是能哀嚎出几声来。
一旁随从看着都心惊胆战,而顾楼月却能面不改色地看着账簿,属实铁石心肠。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账本看了大半,总归来说一点,徐家的败落大多是因为与其合作的世家突然断了往来,就连慕家自三年前最后一笔来往后,再无关系,这一切似乎就集中在某个时段,似是有人刻意为之。
“给他留口气吧,我有些事想问一问。”
顾楼月这一发话,徐长稚才捡回一条命来,身上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嘴里哼唧唧的,意识涣散,可衙门的行刑人那可都是专业人士,瞧见这种情况,直接一盆凉水破了下去。
湿哒哒,伴着血腥味,还夹杂着牢房的恶臭,不少吃过早饭的都开始作呕。
“徐公子,你徐家败落的如此不明不白,你知道是谁在针对你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徐长稚口中的布条被撤下
“当然不是我。”顾楼月说着,嘴角带着一抹笑,“我当年可是想直接下杀令的,哪里会像这位人士一般,还留你一条命在?真是太仁慈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当年不也是秦烟手底下的一条狗而已,她早就跟醉生楼没关系了,你还要如此忠心吗?”
徐长稚捆绑着,加上那一身的鲜血淋漓,宛如一条走入末路的恶犬。
顾楼月歪头:“你都要死了,还说这些嘲讽的话做什么?我当年是什么人,秦烟与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对你如此,这些问题,你都不用在意,你只要知道,你面前这人——
六年前就想弄死你了!”
说罢,顾楼月起身,将账簿带走,留下话道:
“你们这江南有什么刑具,统统都给我来一趟,若是一轮没死,那就再来一轮,别给我直接弄死了,好吃好喝的,还有什么珍贵的药物都给我拿来吊着他,只能要能活着一直受刑,多活一天,你们多拿一天的赏钱,所有的开销从我在江南的俸禄里面拿。”
他就是要徐长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113章辞别江南
牢房里的哀嚎还在继续,顾楼月人也尚未离开。
“你们去查一下这些年是谁故意针对徐家,查出来告诉我一声,我可得好好谢谢人家的恩泽。”
若不是徐家落魄至此,他也得不到落井下石的机会,单单让徐家让出这江南世家的座位,不是他这一只小小蝼蚁所能撼动的,这事,必定有人暗中相助。
无论对方出于怎样的想法,最后想达成怎样的目的,只要看不惯徐家,那他们就是未见过面的战友。
“你一定是秦烟来报复我的对吧,她在哪里,我要见她,我当年跟她的来往你是知道,如今你飞黄腾达,她想借你的手来报复我对吧!”
顾楼月本觉着差不多到此为止,冷不丁的一段话冒出,他当即瞪大了双眼,目光又再一次凝聚在对面这个被打到血肉泥泞的人身上。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徐长稚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挣扎一般地向前爬了几步,身后留下一道道血迹,喘着粗气地说道:
“她是诡计多端的女人,当年在京城利用我的身份来逃离青楼,在江南时又不满足现状,想要一些她不该奢求的东西,我知道你对她有情,当年秦烟偷跑过来时,我看见你的身影了,你现在手掌一方权要,而秦烟不过是个想借着男人上位的贱人!”
徐长稚的语气仿佛像一个劝导者,想要劝解人不能误入歧途,配上那夹杂着七分假意真诚的眼神,若是不了解实情的人,恐怕都要被直接骗过去了。
“你,似乎搞错了什么,”
顾楼月上前两步,站在牢笼外,已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徐长稚,一字一句地道:
“你自己该死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别把我当成一个圣人,我想弄死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师姐她……”
话说到一半,顾楼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改了口:“秦烟她若是在这里,或许还会阻止我吧。”
他并没有将秦烟的死说出口,甚至刻画出一段让徐长稚追悔莫及的言语表达,果不其然,徐长稚面上闪过一丝懊悔,紧接着又拿出秦烟当自己的挡箭牌,希望能将功补过,可惜,顾楼月有时候可是很冷血的。
“吵死了,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是,大人。”
大早上的,顾楼月没什么心情看人受刑,吩咐完了之后便走了出去。
离开地牢,此时晨光已经落下,初升的太阳散去了清晨的浓雾,鸟儿叽叽喳喳,以往县令府的下人都会起来扫鸟,可估计这地儿不常来人,也没见几个下人过来。
以往早上听鸟叫,顾楼月都会觉着头疼的很,而今儿似是一件压在身上的重担给放下了,让他舒心了许多,步履也稍许平缓,似乎对即将要到来的京城之行少了几分惧意。
是啊,来江南最应该做的事,让他一拖再拖,拖了将近三年之久,如今,此间事了,是该辞别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