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交接的工作,一做就是两天,等做完,另外一条消息也过来了。
“顾大人,周统领嘱咐要押运过来的人到了。”
卯时初刻,顾楼月不过才刚睡下两个时辰,悠悠转醒之余还隐隐有些头痛,传消息来的人并未事先通报,不过念在能瞧见旧人,他倒也不在乎了。
“人在哪里?”
“牢狱里面,正关押着。”
“行,带我过去。”
顾楼月三两下便套上了衣物,跟着随从们来到牢狱,路过县令府的园林外围,此刻朝阳未升,郁郁葱葱的植被缠上了一层雾水,水汽很重,着实令人犯困。
牢狱里更是如此,即使点着火把照明都未有好转,并夹杂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令人作呕。
江南多年治理水患,这里倒是关押了不少叛乱人士,徐长稚的牢笼在最外面,牢笼的正前方已经备好了一把竹椅。
顾楼月倒是直接坐上去,本还有些犯困,可仇人在眼前,他怎么都得打起三分精神出来。
“徐长稚,这些年,你过的也不好吧。”
面前的家伙一身粗衣麻布,有些个地方还带着补丁,脸上硬挺的胡渣很是杂乱,浑身湿哒哒的,据一旁的随从说,这玩意刚经历过水刑之苦,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浮肿,听到面前有脚步声,抬眸时,眼中的混沌令人难以联想这是一不到三十岁的壮年男子。
他看着的顾楼月的眼神,却是如此陌生,顷刻间又汇聚起来:
“你是……当年那个送信小厮!”
那么一瞬间,眼前的面容和记忆当中的重合,让徐长稚突然认识出这样一位故人。
“能认出我来,倒也是幸运吧。”
“原来是你!就是你搞垮了徐家!就是你害得我沦落至此!”
顾楼月皱了皱眉,“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处理公务事态繁忙,哪里闲心思管你这些个破事?徐家的破败或许是老天都看不惯你这恶徒在人间作恶。”
“一派胡言,我就说这些年绝对有人在暗里给徐家使绊子,要不然我绝不会……”
“吵死了,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
顾楼月皱了皱眉,这个人难道天生就喜欢在他人身上找借口吗?得亏自己耐心好,要不然被倒打一通后,多冤啊。
徐长稚的嘴被塞进了布条,这时有另外一名下属将一份文书递上。
“顾大人,这时周统领让小的转交给您的,都是这些年关于徐家的事,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