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和人群将我和谢阳隔了开来,我伸着手呼唤着谢阳的名字,不停泛出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几个瞬息不过眨眼即逝,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尚未缩减一尺,便瞬间扩大到阴阳两隔的结果。
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条生命就此散去。
我突然间昏了过去,意识最后清醒时,似乎见到了谢阳嘴边的一抹笑。
是啊,他或许是见到了我,无憾地离开了,可我呢?
我从未有过如此难以控制的悲痛。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九
谢阳被处刑后,我花了些钱财,想买通官府侍卫,要到他的遗骸,劳役是个没良心的人,拿了大把的钱,最后只给我要来了谢阳临死前身穿的囚服。
我带着他的囚服,兜兜转转的来到城南的荒郊野岭外,给他立了个衣冠冢,这里风景还算好,从高处看,可以瞧见乱葬岗和公主陵,也算是让他们一家三口有个照应。
皇上也是个冷血的人,谢阳死后,城里城外禁止办丧事,烧纸钱,人死了也不叫人安生。
我把谢阳的后事办完后,整整昏睡了两日。
这期间,信王来过一趟,留下一把北寒的短刀,说这是谢阳被抓时,一直拽着不肯松手的,刀上刻着一块小月牙,没说明来由去向,可信王说,这是谢阳送给我的。
这混蛋,死了之后送有什么意思,活着送出去多好。
……
建隆十九年,元月十四
日子过的很快,今儿是他的头七。
皇上下旨烧了他所有的画像,马上就是元宵节,手上的事逐渐多了起来,我整天忙里忙外的。
我以为我对他的印象会很深,可这才过了多少天,我都快忘了他是什么样子了。
京城的大雪下得依旧没有停下的趋势,我带着纸钱去他的墓时,一时间都找不到在哪里。
雪淹没了他的衣冠冢,或许老天爷也觉着他冤屈,不忍看他的死后所居。
我记着他来醉生楼时,从来都不喜欢用铜钱,所以我烧了大把的票子钱给他,也希望他在地下能少花些钱,勤俭些,毕竟一年没几次烧钱的机会。
……
建隆十九年,二月初七
日子过的很快,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比之前晚了些,江南前些日子出了水患,钟贤被派了过去,估计这几年都难见着了。
吕先生离开了书院,告老还乡了,京城里又少了个我认识的人。
我最近在整改醉生楼的业务,我想把它改造成一个戏园子,这或许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我觉着我能办到。
信王问我要不要离开京城,因为我跟他的关系,闹得京城上上下下人尽皆知,皇上虽不会把我一个戏子放在眼里,可不少对家都想着借此机会,扳倒醉生楼,我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如愿。
算算日子,他走了有一个月了,怎么就不来我梦里呢?
……
建隆十九年,二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