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就算他有这样的心思,又能命令谁呢?
能够避开宵禁,出入黄府无人知的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惊蛰在经过最开始的震惊后,百无聊赖
地靠在身后的靠枕上,懒洋洋地说道:“来就来呗,我家上下,除了我爹,谁都没有武林高手的根骨……”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着微妙的卡顿。
不过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惊蛰的变化,反倒因为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入了夜,惊蛰回到府里。
往常,他会立刻去正院拜见柳俊兰,但今日不知为何,他看着总有些心绪不宁,先是回到自己的住处,换了衣服后,就赶忙去了马厩。
马奴马奴,顾名思义,自然是要伺候马的。
惊蛰原本想给容九安排别的住处,但他却说不必,只愿意住在马厩附近的排屋,惊蛰也没有为难他,只吩咐了管家给他的待遇比照一等管事来办。
惊蛰来找容九,身旁连个书童都没带。
叩叩叩——
几声敲门后,紧闭的屋门打开来,露出容九高大的身影。
莫名的,惊蛰有些心慌的情绪镇定下来。
那日,惊蛰骑马带着容九离开鹿苑后,再也没有和容九见过面。他到底是主子,不想见底下的人,自然有千万种办法,可以轻易避开碰面的机会。
不过在离开前,惊蛰还是与他保证过,不会让他出事。
至于为何避开容九……
说来也是奇怪,以容九那亵渎的动静,要是换做其他人,惊蛰脾气再好肯定也会发作,可是到了容九身上,他的第一反应却是避开。
会有这样的反应,或多或少意味着惊蛰自己也不对劲。
不过他惯来会藏,这次来找容九,也不过是心中某种怪异的触动。
“主人为何要来?”容九冷淡地说道,“不是不愿意见我。”
惊蛰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那是一种“你还有脸说”的眼神,“黄福死了。”
“是吗?”男人淡漠的眼神落下来,似是在凝视着他,“那主人不高兴?”
那种逡巡的眼神,带着某种异样的窥探,似是在意着惊蛰的情绪。
……为何?
就像是这场恶果,是怪物献上的祭品。
惊蛰抿着嘴,只觉得越发不祥。
他不喜欢藏着说话,对上容九的视线,“这与你有关系吗?”
“主人是想问,黄福是不是我杀的?”
“我还想问,你出现在京城,到底是被迫掳来的,还是根本就在你计划里的?”
惊蛰一直觉得容九非同寻常。
如果真的是个被掳来的奴隶,他的眼底不会是这样……像他这样的人,所作所为有自己的目的,也为正常。可要是容九所谋,会威胁到国公府,那惊蛰也没办法再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