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纹庭夸张地做了个“哇”的口型,眼里全是促狭。
“你有问题!”他随意推搡了一把,将薛纹凛挤得只好站起身。
对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说看,只要你能说得中。”
薛纹庭先是眉一挑,“必和此次宴请有关。”
见薛纹凛摇头,他立刻噘嘴表示无计可施,双手一摊,“铁壁男的秘密——世间最不值得畅想的事。”
话说完成功被赏两颗软拳榔头,痛得薛纹庭抱头往外窜,一边不忘嚷嚷,“反正又与女人无关,有什么好猜的。”
薛纹凛朝他瞪眼轻叱,“油嘴滑舌些什么呢?从哪儿学来的?”
薛纹庭眼睛一转,“今夜这宴会再声势浩大,说到底不也就是女人的事儿?我这正问你呢,你说说你想什么呢居然愣神?”
薛纹凛在他面前摆不出色令内荏的神态,觉得转移掉话题干脆又合适,于是道,“席间父皇提起的那件要事可定下日程?”
薛纹庭抿抿嘴立刻换成一脸正色,“外公班师回朝已启程多日,迎庆大典定在十日后。”
他想了想母亲宫中那一抹场景,忽而灵感大发,“我们伟大的舅舅莫不是早收悉了信儿?”
薛纹凛摩挲下巴,瓷白秀净的五官现出锋锐,“他在外公面前没有这等特权,约莫是自己歪门邪道的法子,难怪今日这般急切,原来还有这件事推波助澜。”
薛纹庭倒吸口凉气,眯眼无奈苦笑,“我看别人皇子的舅舅皆如狼似虎,怎地我们逢多看他一回,总觉得自己身上就多背了一斤火药包呢。”
薛纹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倒是可以当的。
薛纹庭后背往榻上一横,双手枕头,百无聊赖道,“盯他太烦了,外公再不出手,我迟早要忍不住的。让他重生万次,都抵不得安家几代血汗挣来的功勋。”
薛纹凛沉默良久,语气微冷道,“你看好他,不要让他有机会通联母妃,其他事交给我。”
薛纹庭歪头不置可否,只是没来由地道,“明日上街去吧,按照惯例,老头要寄信回来了,王都那几家他吃惯了的老货铺子,可得提前数日才能预定。”
薛纹凛笑笑,末了突然道,“明日你就别去了。”
薛纹庭斜眼盯他半晌,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但对方那面上的笑容就是很假。
他吊儿郎当哼了一声,略是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薛纹凛整夜无好睡,被身旁那头死猪“鬼压床”了半宿,夜半还做起了噩梦。
他竟罕见地梦到自己洞房花烛夜?!
花烛盈烁,婚房内美轮美奂,他一身金冠红袍与凤钗霞帔的新娘并肩而坐。
那新娘身姿纤细坐得小心翼翼,红盖头稳稳遮住容颜,他尤忆起梦中自己心尖儿颤巍悸动,没来由地就是有梦想成真了的宿命感。
他掩饰不住嘴角弯起的弧度,连手旁的玉如意都懒得理,直接用手挑起了对方面上的红绸。
那红绸慢慢上抬四方中角,露出宽大下垂的红唇——
薛纹凛面上的肌理瞬时不自然地抽动,他晃了下神,鬼使神差将盖头蓦地全部掀开——
一个下三角吊眼,满脸黑痣的马脸母夜叉正深情款款看向自己,还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