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背着兄弟私会美人的下场!”
他当即被吓得从梦中惊醒,在一片静寂中伴着耳旁的轻微鼾声,薛纹凛气不打一处来,脚上两三起落就把那头“死猪”踹下床。
第二日,俩人都顶着熊猫眼醒来,薛纹凛招呼都没打仓促带葵吾出了宫。
葵吾一万次在他身后叹气,全然不顾主子浑身正源源不断升腾黑气。
薛纹凛站定,阴恻恻地看着他,“我让你出来放风,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葵吾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轻轻啧了下嘴,目光谴责。
“主子,您在这条道晃悠三趟了,那驿馆旁的卖花姑娘被您没话找话撩拨了数次,您居然一次都没出手买。”
薛纹凛:“。。。。。。”
葵吾:“利用最刻薄的境界——一毛不拔。”
薛纹凛:滚。
葵吾怎会看不出自家主子待那小郡主些微不同?他只是没想到薛纹凛能果决干脆到前戏省略、直接出击,今日这出看着也不像是制造巧遇,所以他才着急了。
他想了想,面容认真地斟酌着道,“您,是来真的?”
葵吾顶头真主子是薛纹凛外公——襄国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是满心满意只顾为薛纹凛着想。
葵吾承袭国公稳扎稳打不打诳语的风格,遇事不想仔细利害绝不轻易出手。
这五个字从他胸中冒出来时,经过许多次反复深思熟虑,他甚至想不出还有谁会这般推心置腹地站在薛纹凛的立场关心此事。
薛纹凛瞥他一眼,果然回答得实诚,“她确有不同,但我心中悸动此刻还未曾大过筹谋计算。如今虽不知父皇属意,但促成此事,于襄国公府而言百利无害。”
葵吾上下唇抿着狗尾巴草玩了半天,听得薛纹凛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陌生人家的事,心情复杂地吁口气。
“您胆识玲珑剔透,勿怪老主子命令我等唯命是从不打折扣。在属下看来,您在陛下面前,越发不可对这件事表现出兴趣,毕竟,那位心思难测——”
薛纹凛举手一拦,“父皇心中一日不定后继人选,这姻亲就暂时连不成,我自然有徐徐图之的机会。”
葵吾心中敬服,不禁又感叹,连自己未来与谁共度一生,都不得不保持冷静客观,莫不都是身居皇子的悲哀。
而更多一些淡淡悲哀的是,他分明觉得薛纹凛其实也不怎么在意登顶至巅。
薛纹凛背后那令人略不省心的母亲和舅舅,心思纯然无害的弟弟,以及最可能遭新皇打压的外公和数十万大军,才是他不得不跋涉荆棘的原因。
哪有一点是为了自己的?
葵吾兀自在脑海天马行空,见前面的人不知不觉晃点着离驿馆越来越远,此刻天色渐晚,这次不努力制造偶遇如何期待下次,他也不由得心急。
正当心不在焉时,头顶茶肆二楼倏忽冒出一声惊叫,“谁?有刺客!”
尖锐刺棱的嗓音贯穿葵吾的耳朵,他仅仅晃了一下神,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那不是——
不是那小郡主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