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例外。情绪和理智的相互作用,使改信一种政治学说更为复杂,而不是简
单了。就 1917 年与 1921 年间中国的情况而言,改信马克思主义涉及改变信
仰者方面对中国现实的了解、他们个人的脾气和禀性,以及他们对该学说本
身的理解。①
①陈独秀文,见《共产党》,2(1920 年 12 月 7 日),第 2 — 9 页。(《共产党》杂志的主编是李达,而
不是陈独秀。上述引文录自《社会革命底商榷》,署名“江春”〔李达的笔名〕——译者。)
①到目前为止,关于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者改信马克思主义的系统论述,可见许华茨的《中国的共产主义
与毛的崛起》,以及莫里斯?迈斯纳的《李大钊与中国马克思主义的起源》。
改信马克思主义
马克思主义传入很久以前,中国军事上的衰弱和经济上的贫困状况,对
于那些有政治头脑的中国人就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因此有了富国强兵的呼
吁。但是直到改良主义思想,包括其中比较保守的“体用”学派(见第 7 章)
兴起时,值得为之献身的中国的思想方才开始出现。“改革”(或者说“改
良”,或者说“维新”)这种说法本身就暗示,在这个国家无法分割的文化
和制度中,具有必须革除或者改造的不可取的成分。从革新者们的角度来看,
那些反对这类改革的人们是在保护中国的不良品质,而且因此对它们的延续
负有责任。在改良主义思想发展的第一阶段,几乎没有任何指导性的哲学理
论,只有个人和社会两个层次上的零散的观察与比较;西方值得称道的优点
——它的实力、富足、教育和良好的社会秩序——受到注意,并与中国的不
足取之处进行了比较。康有为对儒家学说的修正,与严复对托马斯?赫胥黎
论进化和伦理的文章的翻译恰在同时,这就为改革提供了哲学基础,从而将
其推进到第二阶段,儒家化了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这种折衷主义的哲学,在
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在其框架之内,中国和她的人民被
当作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因此没有哪一个社会集团是被视为可以与中国
的政治社会疏远开来的。即使在 1898 年的维新失败后,在政治舞台上起来取
代改良主义者的革命者们也认为,除执政的满族人以外(以他们种族低劣为
借口),没有必要使任何人与政治权力脱离开来。尽管其哲学体系庞杂,中
国的维新或者革命,除去中国衰落的模式和西方(包括明治时期的日本)成
功的模式,没有其他以经验为根据的理论。
中国连续不断的道德堕落、政局不稳以及经济恶化,为复辟皇权的反复
企图和外国的侵略提供了条件。在更广阔的范围内,欧洲的战争暴露了令人
非常钦羡的西方文明所固有的弱点,而布尔什维克的胜利连同其随即废除沙
皇在华的特权,则为中国的解放指明了一条新的道路。仿佛这些划时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