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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分别（第1页）

卡杜拉的夜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明明时间已经来到七点多了，月亮却还是挂在天上，无私地挥洒着自己的光辉。一直到八点多，整座城市都快变得安静下来时，它才恋恋不舍地消失在天际，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姗姗来迟的太阳。

正如艾尔莉亚所说的那样，即便是在卡杜拉也并非所有人都信仰着月亮，自然也有不少“异端”会选择晚上睡觉，白天出来行动。不过相比起夜晚，白天的卡杜拉确实缺少了几分生气，就连大街上的行人都变少了许多，只有寥寥几家店铺还在开着。

这个世界的货币还是最原始的金银钱币，一枚金币便相当于十枚银币、一百枚铜币。圆形的钱币上还雕刻着月亮与星辰的标识，象征着这些钱币的来源。在离开教堂时时，叶歌从艾尔莉亚那里拿到了几枚金币，说是够他在城里玩一天了，也不知道那套没有口袋的衣裙是怎么藏得住这些货币的——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拥有四次元口袋？

更奇怪的是，当叶歌入手那些货币之后，系统居然真的承认了这些货币，在“人性”的栏目后面新增了货币的栏目，显示出他现在拥有的货币量。总之，莫名其妙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桶金”的叶歌决定在城里走走，看看能不能买点有用的东西。

结果一个人走了小半天，最后却只是买了两杯价值一个铜币的咖啡，一个人瘫坐在免费的长椅上晒太阳。之前他还没有留意的，只是觉得路边的商铺很热闹，可是现在自己走进去逛了几家才发现，原来那些商铺全是书店，里面会卖各种各样的书——除了魔法书。

所幸，系统很贴心地把这些书上的文字翻译成了他能看懂的模样，不然他就真的只能空手而归了。恰好，新月城的“学派”是社会学派，哪怕是这些随处可见的书籍上也记载了大量关于卡杜拉的历史。最后叶歌便挑了几本自己感兴趣的，准备花些时间好好恶补一下。

咖啡花了她两个铜币，书一本是一枚银币，拢共花了他三银币。远远望去，那俊俏的青年一手端着咖啡，另一手拿着书，靠在长椅上全神贯注的模样确实很像是卡杜拉的学者。可大抵是他自由惯了，看了会儿书后便习惯性地把那本“关于卡杜拉议会制度的起源与发展”盖在了脸上，瘫在了长椅上开始晒太阳。

“啊……为什么我会在看这种东西，感觉好浪费生命啊。”叶歌哀嚎道，“能不能把知识全塞进我脑海里，省略掉看书的步骤啊。”

“原来你在这里啊。”这时，叶歌身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莱德。

叶歌把脸上的书拿下来，发现黑骑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还自来熟地把他的另一杯咖啡拿走了。一看到是熟人，叶歌也懒得掩饰什么，重新把书盖在脸上，闷声道：“解放了？”

“那些人没有留我。毕竟我确实是黑骑士，在知晓我来卡杜拉的目的后就放我离开了。不过看来，你和艾尔莉亚的事情好像不是很顺利呢。”莱德稍稍抬起面甲，用左手将装着咖啡的杯子递到头盔前。连伤痛都不能让黑骑士皱眉，一点点苦涩自然也不能。

“很顺利啊。顺利到让我怀疑这游戏真的是我不花钱就能玩到的吗。”叶歌有气无力地说着，脑海中却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一幕。

那可真是个坏女人啊……居然大胆到能光明正大地骑在自己身上，然后用手碰自己的脸。他印象中，自己好像还没有这样亲近过一个女孩——抛开游戏本身不谈，这种感觉确实会令人心跳加速。要是当时艾尔莉亚再多给一点福利，说不定他就真的从了。

可惜，坏女人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在教堂里坐了好久，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等他离开教堂时，外面便已经接近天亮了。浑浑噩噩地在城里逛了几圈，看书时也尽是少女轻笑的面容，连咖啡的苦味都不能将那种窃喜压抑下去。

谁都不能否认，她确实长得很好看，一如上天所钟爱的宠儿。

“那你怎么唉声叹气的？”莱德没有理解里面的逻辑，只以为叶歌又开始发病了。

“莱德，你觉得鱼可熊掌可以兼得吗？”叶歌把脸上的书拿下来，侧头问道。

“你是说，让一件事两全其美吗？”莱德稍作思考，“那就要花更多的心思了吧。就像是黑骑士一样，练习剑术和练习恩赐往往不能两全，哪怕花费更多的时间，也总会有人比你更强。除了那一位，我从未见过有黑骑士能同时兼顾两者的。”

“……算了，我不是这意思。”叶歌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默默地喝了口咖啡，换了个话题：“话说，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卡杜拉的魔法学院吗？我去那里是为了学习魔偶制造的技术，你又是为了什么？直接回罗塞尔不好吗？”

莱德沉默下来，好似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问题。但黑骑士本就是直来直去的，哪怕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最后还是坦白道：“当时我和你约定过，去到卡杜拉后还要再打一场。不是为了徽章的归属，而是为了荣耀。”

“呃，你还记得这件事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叶歌嘴角微微抽搐。

“但这场决斗还是先欠着吧。”莱德摇了摇头，“此行不会太顺利，我希望你可以顺利地回来。那个地方聚集着全卡杜拉的疯子，每一个法师都不是好相与的，更别说是你要去找魔偶师学习他的技术了。你可不是卡杜拉的人，唯有信仰是做不了假的。”

“……那你就更不应该和我一起去了。”叶歌摇了摇头，轻轻给了莱德的肩膀一拳，“我从来都不需要别人为我牺牲，如果你真的觉得，荣耀是黑骑士最重要的东西，那就回罗塞尔去吧。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去找你履行这个承诺的。”

“可是……”莱德还想说什么。

“你的右手还没恢复吧。去了也只会拖累我。”叶歌笑了笑，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或者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完成这场决斗。我可不会觉得这种事情有多卑鄙。所谓的决斗不就是这样吗？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莱德本该觉得恼怒，但他只是默默地喝着咖啡，最后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是上一场决斗的胜利者，我尊重你的选择。在右手恢复知觉后，我就会启程返回罗塞尔。”

“别死了啊。我还等着你给我在罗塞尔带路呢。”叶歌轻声道。

“嗯。”黑骑士沉默地喝着咖啡，直到杯子里的咖啡见底，他才开口道：“艾尔莉亚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她每隔数年都会以一本魔法原本的代价和首席教官换取在罗塞尔自由行动的权力。但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寻找什么。”

“我知道。”叶歌毫不意外。这件事之前他已经在艾尔莉亚口中听到过一次了，现在只不过是确认了这个说法而已。

“但她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寻找什么。”莱德摇了摇头，“事实上，她在罗塞尔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停留在罗塞尔的各地图书馆里，有时候则是与首席教官待在一起，真正独自行动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而且，在罗塞尔的时候，首席教官都是亲自接待她的。如果你决定要与她同行，最好不要太过相信她说的话。”

“她很危险么？”叶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那样的人并不能以危险与否来判断。她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将既定的命运视为无物。无论是在卡杜拉还是罗塞尔，我都从未见过她那样的人。”黑骑士微微抬起头，好似在看天上的太阳，“如果她决心要做一件事情，那谁都不能阻止她。所以，叶歌，请务必要小心艾尔莉亚，她绝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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