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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约定（第1页）

随着背景音乐的切换，叶歌很快便看到了莱德头上的血条——和之前他在格罗尔头上看到的一样长。由于这个血条里没有写出具体的数字，所以他只有在实际造成伤害后才能大概判断出莱德的血条到底有多厚。

不过无论是他还是莱德其实都很清楚，这场战斗并非生死之争，而是荣耀之争，因此并不会打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只要双方有一方失去继续还手的能力，这场战斗便算是分出了胜负。换句话说，这次就算是叶歌有复活也没用了，因为在他倒地的时候莱德就会提前收手。

要是换成别的对手，可能叶歌就得像之前和格罗尔战斗那样怂着打了。因为他的战斗经验其实说不上多么丰富，在此之前甚至连一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拿起过，更别说是拿着武器去战斗了。但很可惜的是……这次他的对手也是一位黑骑士。

“不错的眼神……想必你也是一位出色的战士吧。”莱德轻声说道，随后在叶歌距离自己仅有五步的时候忽然踏步上前，手中的长剑恰到好处地朝叶歌斩落。黑骑士的动作总是如此标准，刀刃的切线与身体的重心线平行，光是看着都会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可叶歌却好似早已知道莱德会作出怎样的行动，早在他挥出那一剑之前便停下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刀刃在自己眼前划过，给人一种那一剑确实砍到了自己的错觉。等到莱德的剑落下近半后，他才后发先至地挥出手中的砍刀，自下而上地朝莱德斜斩而去。

好在，莱德的第一次攻击也只是试探，眼见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便很干脆地收回了剑刃，翻转剑身想借此挡住叶歌的一刀。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叶歌此时是双手握住剑柄，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这一刀上，就好似想凭借这一击来分出胜负。

虽然叶歌的血条并不厚，但这身力量却是实打实的。他之前就试过和格罗尔贴身肉搏，甚至能凭借这副躯壳本身的力量来挡住格罗尔的拳头。如果不是双方的技巧实在差的太多，以至于叶歌总是会被格罗尔抓住破绽，不然他真的能在肉搏战中打赢格罗尔。

当！

散发着黯淡光泽的钢刀猛地撞在了黑骑士的长剑上，那声音并不像是刀剑相拼，反倒像是一把锤子砸在了钢板上，将莱德硬生生横向砸退了十厘米，脚步在沙地上划出一道厚实的痕迹。而叶歌已经收回了刀刃，准备再补一刀将莱德彻底击倒。

他太清楚这些黑骑士的战斗准则，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上前的第一次进攻总是以试探为主。哪怕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教官，恐怕第一次进攻也会是那中平一剑，攻击的距离不多也不少。但莱德并不像教官那样拥有着令人畏惧的体格，面对叶歌不按套路的反击很明显有些乱了阵脚，好不容易才稳住重心。

但能成为黑骑士的必然是天生的战斗达人，在发觉自己已经落入下风后，莱德便很干脆地放弃了继续抵挡的打算，反而是忽然一个矮身，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叶歌横扫的一刀。他很清楚，这样全力以赴的挥刀必然会面临着被躲过的风险，所以黑骑士战斗时很少会像叶歌这样全力以赴地挥刀——除非是有必中的把握。

正当莱德打算接着矮身的动作朝叶歌发起反击时，他却忽然发现自己眼中已经失去了叶歌的身影，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深深的寒意。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撕裂空气的低鸣，莱德毫不犹豫地往前一窜，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最后一刀。

要是他稍微迟疑一秒，恐怕此时都已经被叶歌砍倒在地上了。但看到自己连续三刀都砍在了空地上，叶歌倒也不觉得可惜，反而是默默地抬起砍进沙地里的暗色钢刀，重新摆好架势等着莱德再攻过来。他并不擅长进攻，或者说……这样的战斗方式不适合他。

莱德深知自己刚才已经差一点就输掉了这场决斗，因此在拉开距离后迅速转身调整好了自己的架势，以免被叶歌追上来再砍一刀。在看到叶歌依旧站在原地后，他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从沙地上站起身来，恢复到一开始单手持剑的姿势。

与刚才不同的是，两人这时已经交换了一个位置，好似是围着场地转了一圈似的。而靠在围墙上看戏的坎德尔已经有些看傻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会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毕竟莱德可是正儿八经的黑骑士啊，但没想到最后取得优势的居然是连武器都没带的叶歌。

“……你是从哪里学的这身战斗机巧？”明明现在还是大太阳天的正午，可莱德已经感觉到自己在冒冷汗了，心态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因为他忽然发现，叶歌持剑的姿势居然和自己是如此相似，看上去毫无破绽。

但一个外人怎么可能会作出这样的姿势呢？因为黑骑士真正的战斗架势是右手持剑，左手持盾的。只不过一开始莱德便把这场战斗当作是切磋，所以才没有把盾牌一起带过来。如果他刚才手里有盾的话，也不必格挡的那么狼狈了。

只有手中同时持有剑盾的黑骑士，才是最完整的姿态。如果少了盾牌，那他们很多技战术都成了空谈。可叶歌却好似从一开始便知道这点似的，刚才挥刀的动作也是专门盯着他的右侧，逼迫他用剑去格挡。

“从一位黑骑士教官那里吧。我和他一直战斗，一直战斗，不知不觉中就学会了。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挥刀。”叶歌听到莱德的话，很自然地回答道。

“那位教官是谁？诺德平原里还有别的教官吗？”莱德微微皱眉，却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你应该不会记得他的名字吧……他叫格罗尔，曾经也是黑骑士的首席教官。”叶歌轻声道，“我手里的徽章也是他送给我的。”

“……抱歉，我没有听说过这位教官的名字。”莱德摇了摇头，“但想必，他也曾是一位伟大的黑骑士吧。从你的战斗中，我确实感受到了属于黑骑士的荣耀。”

“所以你要认输吗？”叶歌侧头轻笑道。

战斗啊……多么令人愉悦。

难怪教官总是会说，战斗即荣耀。

他到底只是在享受着战胜敌人的结果罢了，无论要用何种手段都无所谓。玩家总是这样，只要能赢就好，哪怕是逃课，哪怕是使用道具，哪怕是堂堂正正地战斗，最后都是为了获得胜利，无所谓卑鄙与否。

“……那就到这里吧。”出乎意料的是，莱德居然真的把手中的剑收回到腰间的剑鞘里，“我为我之前的自大而道歉。如果我们要分出胜负，必然会有人要受伤。如果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我希望我们能在卡杜拉再进行一起真正的决斗。但这场战斗不是为了徽章的归属，而是为了荣耀。”

这种说法便是默认了，这场决斗算是他输了。

因为黑骑士的盾牌并不是那种便于携带的小圆盾，而是更大一些的骑士盾，所以除了战斗或是巡逻的时候很少会随时带在身上。他明明说是要全力以赴，但出来的时候却还是只带了随身的长剑，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大呢。

“好。”叶歌应下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刀套，有些不舍地把钢刀还给了坎德尔。

“不错的战斗，看得我都有些热血沸腾了。不愧是黑骑士。”坎德尔大笑着接过自己的刀，目光灼灼地看着叶歌，看得他有些心里发毛，“走吧，回要塞去，我请你们吃一顿好的。”

“话说回来，莱德你会饿吗？”叶歌赶紧和坎德尔拉开一些距离，躲到莱德旁边去。虽然黑骑士们看上去也有些兄贵的嫌疑，但起码不会这么热情。

“不会。不过宴请和被宴请都是一种礼仪。如果你来我们要塞，我们也会好好款待你。”莱德毫不在意叶歌的行为，这下是真的把叶歌当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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