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赫连伦并未回屋休息,而是坐于昏黄灯光前摇头喟叹。
“大人,何故长叹?”
赫连伦听见下属伊陵的声音,愁眉不展道:“我大哥将我派遣到此地,分明是有意加害于我。眼下休利又秘密监视,我焉能不愁?”
伊陵提议道:“大人不妨寄书信于述律大人?他少时同您交好,料想不会坐视不理。”
“述律丹聪明倒是聪明,可是……哎,可是鞭长莫及啊,”赫连伦道,“书信来来回回就要费去许多时日,等他想出策略来,我怕是早已命丧我大哥刀下。”
“我如今就是笼中鸟,池中鱼,去也不是,留也不是,”赫连伦苦笑道,“我大哥费尽心思把我赶到这里,就是为了方便下手。”
“既如此,大人为何不舍命一搏?”伊陵道,“横竖都是一死,大人为何不放手一搏,或许还有几分生机。”
“……放手一搏?”赫连伦出神须臾,复又自嘲起来,“我沦落到如此境地,身边除了你之外再无可信之人,我哪里有放手一搏的资格啊?”
“大人,事已至此,为何不干脆联合魏人?”
“魏……”赫连伦眉头一动,犹豫道,“不行……我毕竟是匈奴王之后,我怎么能……怎么能做这等通敌叛国之事……我若做了,将来有何面目面对父王……”
“那……那大人便要坐以待毙吗?”
“我……”
赫连伦还未作出回应,就听后院有人尖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赫连伦赶到后院,见一众侍从倒地不起,急道:“这是怎么了?!”
“怕是晚上送来的饭菜有毒,”伊陵扶起一名侍从道,“可是……”
“可是什么?”赫连伦蹙眉。
“可是这魏人送来的饭菜,都是仔仔细细地检查过的,怎么会……”
赫连伦一瞬间想起来了休利,咬牙切齿道:“我大哥害我之心不死。”
——————
“几日不见,你手段长进不少,”苏砚道,“连下毒害人都学会了。”
“我不过是提点了几句,事情是高纫兰叫人做的,”苏墨秋道,“你放心,我没让他放那种会毒死人的药,吃下去顶多闹两天肚子而已。”
“但是要赫连伦起疑,对休利和他的太子哥哥怀恨在心已然足够,”苏砚道,“他只会觉得这是太子想要除掉他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