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山弱了气势,张张嘴很想反驳,可根本就无从开口,原身做的那些事,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去。
现在家里过成这样,就是因为他。
甚至他那五百五的欠条,也不敢和家里讲。
李德川说完就进了屋,胡桂芬张张嘴,喉咙发堵,看着面前的儿子,始终没说得出来什么,眼角凉凉的,转身跟着进了屋。
天很快就完全暗了下来,深秋的风凉凉的,吹的李南山指尖发冷。
膝盖早就麻了,一点都动不得。
李南山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灰狗子,白日里的欢喜荡然无存。
这事儿他不对,他知道,方才他冲动了,他也知道。
可李德川见着兔子明明就是高兴的,为什么就一句好话都不肯和他说。
若是说担心他,今天见着他下山,也连句担心的话都没说,上来就又打又骂。
他就错得那么离谱吗?
李南山想不通,抬头看了看月亮,月亮没回答他,依旧无波无澜的挂在天上。
要是我爸妈活着,肯定会先夸夸我,再好好和我讲道理。
李南山想,也只是想了想。
因为他的父母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他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他们会怎么做。
只是记忆里,他们永远都很温柔,和李德川和胡桂芬这样的完全是两个样。
“娘让我扶你进去。”
李北燕的声音传来,眼前投下一片阴影,胳膊被人拉住。
李北燕看着李南山的样子,心里也难受得紧,闲聊似的说到:“爹一早上就去山脚那转了五六圈,回来午饭也没吃,就抽了几口烟,又上山去了。”
见李南山没出声,李北燕继续道:“你也别怨他,咱爹就这样儿,吃软不吃硬的,你从小挨了那么多打,还硬刚呢?
再说了,这两天是你运气好,没遇到什么大家伙,可万一呢?哥,你让我们怎么办?”
说到最后,李北燕语气有些涩,艰难的把李南山扶到炕上,又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两张饼子:“娘给你留的。”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爹也知道,没说什么。”
李南山愣了愣,接过咬了一口,低低嗯了一声。
听见李南山开口,李北燕也松了口气,又去给李南山倒了碗水。
“山哥—山哥——”
一张饼吃到一半,屋外却传来一道道极小声的呼喊。
正准备脱衣服躺下的李北燕白眼一翻,无语道:“你好兄弟估计又偷了家里的鸡蛋来看你了,你可别收,省的人家回去又挨揍。”
“这我能不知道?”
李南山哼哼两句,嘴角没来由的勾起一抹笑,两口把饼子吃了,一瘸一拐的晃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