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琦笑骂道:“小妖怪,你没问清情由么?座骑给你,回店再说。”
他还没下马,菁华已跃上马背,在他身后侧身坐了道:“走!我住在你的右首客房。”
“哦!昨晚是你在窗外,给了贼人一掌,是么?”
“贼人一到,我便紧钉住他了。”
“真弟呢?”
“他留在开封府,以后再告诉你。”
马儿徐徐奔向许州城,玉琦又问道:“你们都没离开我的左近,是么?华妹,谢谢你,其实用不着分开走,我三人三支剑,有何惧哉?龙潭虎穴,我们也来去自如。”
“琦哥,我们真怕连累你啊!”
“傻妹子,你们不跟着我,万一出了事,一无照应,反而急坏我哩!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了,让我们并肩行道江湖吧。”
菁华没做声,突然用肩靠在他背上了。
他又说道:“譬如说今天的事,如果不是那位小姑娘,她告诉我有人被困后进大楼密室,我福至心灵向老魔索人。想想看,多可怕啊!不管你是否答应,我绝不让你们离开我的身边。”
“琦哥,我对你是这么重要么?”她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玉琦心中一跳,说道:“不许胡说!你这话该打。”
一只莹洁的小手,从他胁下伸出。她的脸蛋突偎在他的肩膀上,用只有他可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打罢,琦哥,我错了,这是十分可怕的经验。在被困密室行将晕厥的刹那间,我曾想到了死,也曾期待你来救我。我想到,我是不该离开你,也不能离开你的。”
玉琦一把握住她的手,感情地轻唤道:“华妹,请记住我的话,在任何可怕的境遇里,也别忘了信心二字,千万不可遽萌短见。从今日始,我要将玄通心法传给你,任何险恶的境遇,也可安然度过。”
菁华默默无言,娇躯半倚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远远已看到许州城了,玉琦只感到背上传来一阵阵令他内心感到炽热的暖流,心中油然泛起异样的感觉,忙将缰绳交到她手中,说道:“马儿由你驾驭,我步行。”
他一脚刚离镫,她已抱住了他的肩说:“不!”
玉琦稍向前倾,她说道:“你怎么了?”
“你在我身畔,我……我……”他不自然地嗫嚅地说。
“琦哥,你怎么了?”
“我会心跳。”
“我也是,我们……”她声音低得几难听到。
玉琦突然扭转身躯,目中异彩倏现。
马儿停下了,他接触到她的奇异目光,和她那酡红的粉颊,以及她那不自然的呼吸。这一切,都令他目为之眩,像被人扣动了心中那根神秘的和弦,扣动的人就是她,是的,就是她。
菁华深潭也似的眼睛,勇敢地凝注着他,终于被他那迫人的目光,挑逗得浑身如中电触。她缓缓地闭上星眸,徐徐前俯。
大雪飘落在他们的身上,寒风凛冽。但在马上的他俩,紧紧地互相偎依,除了他们,宇宙一切都不存在了,人间的纷扰,似乎已经离开他们太遥远了。
仅有的声音,是他俩互相用心的语言倾诉和双方心跳的共鸣。
“华……”他在她耳畔温柔地低唤。
“琦哥哥……”她在他耳畔感情地轻语。
良久良久,要不是从许州传来的蹄声把他们惊醒,也许他们要静静地依偎着,直至永远。
“华,我们今晚逗留许州一宵,明天返回开封东下。”他松了拥抱,将身躯转正。
对面来了两匹健骡,驮着包裹,两个脚夫正低头牵缰,踏雪而来。
姑娘身穿男装,并不岔眼,她将风帽护耳拉下,抱着玉琦的肩膀,倚在他身上,说道:“干吗要回开封东下?由这儿南下走临颖,沿大沙河至凤阳府属的颍州,便进入应天府直趋南京,何必再绕道走那么些冤枉路?”
“咦!小妖怪,你像对这一带甚为熟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