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一直以为是父亲节的时候。”
太太笑出声来,“那一年我跟凉子商量,把你的生日礼物跟父亲节礼物一并送,因为这个钱包蛮贵的。”
凉子是主人的女儿。主人的女儿一脸认真地盯着陈列我和同伴的展示柜,那张脸我记得非常清楚。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如今这位凉子小姐,明年春天就要上大学了。
“那一年花了笔大钱哪!”主人低声说。
太太回应:“嗯,这倒是真的。”
买了我之后没多久,主人买了房子。房屋贷款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现在,支出有困难,已经到了难以应付的地步。或许这个家原本就是靠主人的力量无法支撑的昂贵商品。
服侍在主人的心脏一侧,逐一看着金钱进出的我,非常了解这个状况。所以我很清楚这段对话对主人夫妻俩而言有多沉重。
主人两夫妻在这一个月里频频商量是否卖掉这房子。
主人说没有必要防守,夫人则说卖掉。
“趁还来得及的时候。”太太说道。这件事不管他们怎么谈都没有谈出结果,因为往往都是主人要出门上班而不了了之。
七年来,我有些耗损了。主人以及主人的家计也耗损了。
“今年的生日就送你钱包吧!真皮的、很好的那种。这个都用了七年,很够了。”
太太把我放回主人的手里。
“这个还能用。”主人说道。“还是说用旧钱包很丢脸,你不喜欢?”
太太什么也没说。
“买了房子之后,穷得连钱包都买不起,实在叫人笑不出来哪!”
片刻之后,太太悄声地说:
“何必说的那么尖酸?”
太太不止担心钱而已。她也担心主人,担心主人身负繁重的工作,担心主人的健康每况愈下。即使不担心钱,刑警本来就是个令人心力交瘁的职业。
她想,那样的话,至少卖掉这个房子,多少可以让主人轻松一点。
我想主人应该也了解她的心意。
我同时也感受到主人的害怕,他在害怕自己,这个时候主人总会轻轻地抚着摆放我的位置一带,也就是心脏的地方。
然后叹息。
今晚,主人坐在计程车上也做了好几次这样的动作。就在我想着主人日渐耗损的心脏时,主人下车了。
2
“刑事组长。”
一个年轻的叫唤声。主人停下脚步。
“啊,我来晚了。辛苦你了。”
“在这里。很惨唷!”
主人加快了脚步,风也更加强劲地扑面而来。
传来喧嚷的人声——人很多。警车的无线通讯也被风扯断似地断断续续传来。
“肇事逃逸吗?”
主人蹲了下来。我在胸袋里大大地倾斜。
“……这还真惨。”
“不是被撞飞了开来,好像是被拖行呢。”
主人站起来。他可能是在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