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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珍（第2页）

我摆了摆手却礼，又回了个礼道：我是巫宫来的人，本地掌梦官是我师傅。

老柳惊诧的看了我一眼道：老葛去哪了？前年路过此地，我与他推杯换盏喝了个大醉。

老葛死了。我说道，等跟他说明了死因，老柳竟潸然泪下，跑去树后不远处的草地上唤道：老碑快起来，老葛死了。

只见那处草地里咕涌着冒出一滩水，里面爬出个白发老者来，问清原因，老人走到我跟前一拜，我见他满身皆是字体，知是石碑成形，问我何去。

我道：前面有个姑娘邀我吃茶，正要去赴约。

老人抚须大笑道：定是那丁姑娘罢，拉着老柳又说：咱们一同去，叨扰她两杯水喝喝，这燥热的天气，肚子里早都咕咕叫了。

我三人走到坟前，贴在土上隐了下去，见一处小院子映入眼帘，不大不小，风吹的屋檐上的铃铛响来响去，屋里的何绒绒听着脚步声三步两步的跳着出来道：怎么这么长时间，姐姐都把水烧好了。见一同来的有人，忙觉失礼，我互相绍介了各位，一起走进屋里。

屋里布置更是典雅，桌椅一尘不染，单单清香盖住了尸臭味，刚刚二位叫女子丁姑娘，丁姑娘坐在窗前，天空中一轮晓月在上，照的地上白晃晃的。

一杯茶喝完，问丁姑娘名讳，怎会死在这里。

丁姑娘道：小名淑珍，本是兰州贵福商铺丁老大的二女，因乱去迪化投奔亲戚，谁知在路上就病死了，我父打我小时候就心疼我，陪葬了些东西在这里，把我埋了。

众人唏嘘一番，又饮下三杯，只觉清爽可口，问是何茶？丁姑娘道：一年前有老道台回任路过此地，我在他箱中摸出半瓶，一直不舍得喝，今日奉献给各位尝尝也就没了。

老碑笑道：今日我二人也是托了你们的福，平日里这妮子都是拿出些黑茶白茶的糊弄我们。

丁姑娘笑道：干爹如此说笑，晒了女儿的脸，明日可别再过来烦我了。

众人吃到半夜，我实在瞌睡，示意何绒绒回去，何绒绒依依不舍的拉着丁姑娘的手，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一个男子在外面叫骂。

丁姑娘一听转身哭了起来，老碑抢过老柳的拐棍要出去打，我拦住道：叫骂的是何人，怎这么晚了还来闹。

梦官不知，此人乃本地黄鳝宫的公子，自持着在下游里有些人马，前几日游玩路过此地，见着丁姑娘样貌，非要将丁姑娘娶回家做姨太太，他家中大小已经有了十九个，乌龟蝗虫燕子的住了一片屋子，他父亲是周遭有名的恶霸，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他看上的都要弄家里去，前春有个大雁落在我枝头上，原与我商量着赁上一间房子，每日我算算也有二两的收益，他见人相貌好，又是个新鲜货，伙同着燕子精将人强娶了去，没折腾几日就死了，本就是个落单的孩子，到现在尸体还在东河道里，这又见着丁姑娘了，非不撒手。

何绒绒听了怒骂道：这个恬不廉耻的家伙，看我不出去打断他的腿。说罢就跑了出去，老碑和老柳怕事藏在里屋里，我跟在后面出来看，见一个瘦条条的男子，后面跟着些打手，一见何绒绒的样子唬了一跳，原来是她的半边脸掉在了院子里。

你这骚里骚气的腌臜货，我姐姐名门出来的闺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也配得上，腆着脸过来还好意思说话。何绒绒骂道。

原来是小姨子。那公子嬉笑着要过来摸，我在后面拔出了短刀骂道：要是再往前走两步，我就将你的传祖宗的家伙割了去。

打手一听不愿意了，手持着棍子就来打，我冷笑了一声，摸出个火药丸来，随手一丢，炸出个花来，只见地上崩着几条黑鱼草鱼，一只癞蛤蟆被崩到了坑底下，连腿也不见了。

黄公子见事不妙撒腿就跑，被何绒绒追上踢了三脚，叫着奶奶饶命去了。

我们又回来安慰丁姑娘，老柳藏在门后道：今日你惹了他，这天皇爷爷明日都得把我们缠死。

何绒绒道：莫要怕，看我明日与杨伦一起把它老家拔了去，为民除害，除暴安良。

老柳哭丧着脸道：姑娘有所不知，这老黄鳝如果是自己倒没什么怕的，只是他的姑姑在龙母府中掌镜子，是龙母跟前的红人，这方圆百里哪个不知道，谁也不敢惹她。

丁姑娘听完哭着去了里屋，老柳摇着头去了，我回到本身，天已经大亮了。

这可如何是好。何绒绒藏在葫芦里道。

不管其他的，我倒想会会那只老黄鳝，本来就是到天池打探消息，老黄鳝这里也指不定能诈出点什么门路。我思忖着去小店里吃了饭，问哪里有卖渔网的，小二指了指村西头那家，等走到前见是一座破院子，里面有两个孩童玩耍，问他父母何在。大点的那个跑进去找人，一会儿走出个老妇来，问她可有渔网出售。

老妇道：有倒是有，只不过许久没用了，也不知道糟了没有。把我领到屋里去看，用手拉着还能用，问家里男人哪去了，老妇捏着鼻涕哭了起来，等哭过劲才说道：我儿子命薄，前年在东河里打鱼，被几只毒虾咬了脚，回来也没当回事，过了两日就死了。

肯定是那条臭黄鳝干的好事。何绒绒道。

我付了钱，背起渔网往东河走，小二见了拦道：爷爷你可别吓我，你的马和包裹都还在店里，东河里有鬼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就别去了。

我冷笑道：好大个汉子怕什么鬼，要是我死了东西就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发落。

小二慌道：爷爷你不知道，这两年村里死了七个八个了，到秋上水冷了，晚上水鬼站河里哭，那哭天丧地的瘆死人。

我执意要去，小二无奈只好喊了个伙计跟着我，还没走到河边，伙计就吓得跑掉了。

等到了河边，果然觉得不一样，此处芦苇长的十分茂盛，下到河沿，把手伸进水里，抬眼一看，诚不欺人，十几个大人小孩的魂魄泡在水里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