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扑通!”
心跳声开始加快,更是有一股剧痛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这让教父的身体微微一晃,血肉大剑也因此拔出了塞恩的身体。
不过,燃血之火已经烧了够久,塞恩已经成了一具扭曲的焦炭。
教父盯着这具尸体不发一言,只是重重喘着粗气。
逐渐的,包裹全身的燃血火焰开始熄灭,露出了几乎已经完全焚至脱落的皮肤。
当混合着汗水的血珠,大滴大滴的从额间滴落,并滑至身体时,已经坏死的血肉被汗水的盐分浸染,在隐隐抽搐中传递出钻心的疼痛。
“呃……”
教父又踉跄了几步,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又惊又怕又恨的咆哮。
“教父!”
正如塞恩所说,只要诡域内的小镇砖石还存在,他就可以复活。
不过很显然,这种复活是有代价的。
此时的塞恩虽然看上去和先前没有两样,但气息上却陡然弱了一些,就连碎身剪上的浓稠血迹也浅淡了很多。
“嘿嘿……”教父嘶哑一笑,摇摇晃晃地正对着这个自己曾经照顾了多年的豺狼:“你复活了,但是……代价也不小吧!”
说着,教父抬起手勾了勾手指,虽然气息在衰弱,笑容却越发的疯狂:“来,我可以继续陪你打,打到……你再一次复活!”
塞恩的脸皮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再打?
除非他疯了。
“教父,你不用激我!”塞恩收起碎身剪,掸了掸白袍上的灰尘,露出一丝胜利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心虚。
“这一战是我赢了!你已经耗尽了力气,两只复苏的诡异甚至都被你蒸发殆尽了!”塞恩抬起手撤去了诡域:“你这个注定要死的人,不值得我再逗留!从今天开始,不落之城就再也没有所谓的鹰派和教父了!”
说完,塞恩便直接转身离去,显然是要和他带来的部下们去会合。
教父就这么盯着塞恩的背影,回想对方刚才说出那番话时,眼中甚至没有一点点的犹豫和懊悔。
这让教父顿时明白,自己在故友死去后费尽心思的照顾,落在塞恩的眼中,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笑话。
不过……这样也好。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完完全全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当塞恩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教父仿佛行尸走肉般行进在这片废墟里,然后随便找了一个还算结实的角落一屁股坐了下来。
血肉大剑也已经消失,以至于教父的左手也随着诅咒的消失而化成齑粉。
“竟然……还剩了一点时间。”教父疲惫地靠在墙壁上,抬头看着猩红的月亮,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是不知要如何回忆自己的一生。
不知不觉间,前方的视线似乎多了一抹有些模糊的人影。
教父下意识抬起断裂的左手,然后微微一顿,转而又用右手横挡在眼睛的位置,让自己看清来人。
当他看清那抹朱砂色的法袍以及火铃鼓的时候,教父眼中微微有些诧异。
直至宁丰已经站在了面前时,教父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教父放下右手,眼神中藏蕴着太多复杂。
痛恨、愤怒、佩服、感谢……
无穷的念头交织在一起,让教父终究摇头一笑:“我幻想过自己死前会是什么光景。也许是独自一人了却残命,也许是横死在禁区中死不瞑目,也许是在兄弟们的簇拥下无怨长眠。但我唯独没想到,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人,竟是你宁丰。”
宁丰眨了眨眼,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讥讽和戏谑,也没有任何战胜敌人的志得意满。
看着这个将自己坑害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教父似哭似笑,哽咽的声音里道尽了苦涩:“说真的,哪怕我想明白一切都是你的布局,可我竟然……不恨你!相反,我佩服你!”
宁丰将火铃鼓插入地面后,竟是盘膝坐在了教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