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活色生香瘫倒在地,赫连翊竟不多看一眼,快步迈出角殿,不单是这从云霄跌进尘埃的舞姬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便是深谙世事的探子也没能搞清楚,不过还是恪尽职守的将这厢的变故第一时间呈报到凌云宫,而那时狐丘正跪在地上听姒黛发飙:“狐丘,你是跟天借的胆子,仗着本宫宠爱,居然算计到本宫头上来了,你当真以为本宫不舍得要你这条狗命?”
狐丘却跪爬上前,出手沿姒黛光滑的小腿极富挑逗性的一寸寸向大腿攀爬,巧舌如簧道:“小人为了王后,早将生死托在身外,只要能让王后快乐了,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惜,不过此一件,王后当真是冤枉小人,小人会这样做,不过是替王后探探陛下,只是结果远比小人预想中的还要严重,陛下竟是连问也不问一句,王后便听小人一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原本的兴师问罪,只因这三言两语便偏题万里,即便清楚狐丘包藏祸心,可他总能准确无误的掐上她软肋,叫她无暇分顾,心口阵阵抽痛,一时无言以对。
探子求见,狐丘见姒黛心不在焉,不扰她,径自出去,听一前一后两个探子报称:赫连翊并未收下那名依着他喜好特备的舞姬,只是从她身上扒下那套雪蚕丝的舞裙,拎着它出了角殿,又从大殿上搬了一大子坛酒,往挽棠苑去了。
听罢,狐丘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个叫探子倍觉森然的笑容,半晌,才压低声音吩咐道:“再探,带上小莺。”见那两个探子面露难色,狐丘慢条斯理的补了句:“事成之后,加官进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两探子挟着侯在凌云宫外的小鸾潜入挽棠苑。
那时奴儿正睡得酣畅,赫连翊也没叫她,直接动手,剥掉她中衣又来扒抹胸。
奴儿被翻腾得睡不下去,迷迷瞪瞪撑开眼皮,模模糊糊瞧见有人跪坐在她身侧床沿上,定睛再看,除了赫连翊那厮外,还能是谁?
而他此刻正一手搭在自己襟扣上,另一手却是握着她的抹胸,目光胶着她空无一缕的胸前,见她睁开眼,绽开笑容:“醒了?”
如此猥琐的一幕,吓得她一阵心惊肉跳,立刻清醒过来,幸好她的心脏有够强壮,不然这么三番两次的被他半夜惊醒,很有可能会生出心脏病的。
奴儿醒过神,抬脚就朝他踹去,经验丰富的赫连翊轻易闪避开,合身扑上来压制住她,和她大眼瞪小眼老半天,咬牙切齿道:“女人,再敢踢孤一次,孤剁了你脚丫子。”
话落,奴儿果真又尝试的踢向他的腿,赫连翊额头青筋蹦了蹦,缓气再缓气后,无可奈何道:“孤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也没什么特别,孤不感兴趣,起来,孤今晚上不快乐,给孤解忧。”
不感兴趣,还将一双眼瞪得滚圆?他总是这样说,她没一次信他,看他那身整齐的衣服,再看被他压在身下,身无寸缕的自己,信他,除非她真是傻子,沉浸在义愤填膺中,忽听他又开口,赤。裸。裸的威胁:“再用这种白痴眼神瞪着孤,孤就剜了你眼珠子下酒。”
死变态,大不了闭眼不看他,也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她将闭上眼没多久,他竟安分的起身,叫她心头一热,伸手便去扯卷在一边的锦被,却没扯到,而原以为良心发现的赫连翊突然一本正经的开口:“孤确定过了,你大姨妈今晚没来。”
第四十六章 夫唱妇随
半夜三更,被他这番猥琐行径惊醒,已令她的小心肝跳得失序,更添上如此劲爆的一句,真是平地一声雷,炸得她魂不附体,由头发梢一路寒到脚趾尖,颤了几颤,复又返了热,从脚趾尖蹿回头发梢。
想那荷叶鸡下锅前,大致也便这样几步,经沸水经冰水,脱了羽衣再反复,她此番的感觉也差不离,没准到了末尾,真被赫连翊那厮料理一番,佐酒下肚……那实在是不敢想象的恐怖。
下意识的逃避,却在挣扎坐起身后被赫连翊逼退到床里角,先前也曾不止一次被他钳制,只要她够用力,总能推开他,可今次竟没能成功,尽管她在惊恐中爆发出力道比之寻常男子还要大上一些。
温润的手指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带着些许酒气的湿热气息附着他柔软的嗓音,撩拨她敏感的耳,他道:“睁开眼,看着孤。”
她看他,他要剜她眼珠子;她闭了眼,他又让她睁眼看他,何所谓伴君如伴虎?此番可是叫她切身感受过了,如此刚愎自用,反复无常,到底是让她看他还是不看他啊?
又听他道:“孤的女人,使些欲拒还迎的小手段,倒是有几分情趣,不过你脑子蠢,那些技巧于你而言,是有些难度,孤恩准你慢慢学,可你总该听过眉目传情罢?”
简言之:你这蠢女人别鄙视孤,不会取悦孤,至少也要含情脉脉的看着孤……
奴儿很想回他:呸!
她不看他,他便威逼恐吓她,说什么有眼无珠不如挖掉,直至她不胜其烦,复又睁眼对上他,他绽开得意洋洋的笑容,竟令她心头狠狠的抽了一抽。
爱上一个人的理由,未必就是郎才女貌,天生绝配这样的冠冕堂皇,更多的时候,简单到莫名其妙,譬如患难之时搭了把手;郁郁之时说句软语;更或许只是一场回眸一抹笑……
防不胜防,终究心动,如赫连翊这般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乱世枭雄,竟对她展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如此全不设防的相待,怎不动人?
而面对身无寸缕,无力防备的她,赫连翊出她意料的再无逾越,反手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