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王府那边想必很热闹。”苏清棠凝着屋中某一处,淡淡出声。
“必然的事。”
江贺言拿棉团蘸取伤药,轻轻涂在苏清棠伤口上。
细微刺痛传来,苏清棠下意识缩了下手。
“疼?”江贺言抬头。
“没有。”苏清棠摇摇头,微微使力想抽出手,“要不我自己来?”
“我来吧。”
江贺言对此事倒挺执着,抓紧了她的手不让抽开,只自己愈加放柔了动作。
苏清棠见状也就随他了。
二人不言不语,一时寂寂,江贺言默默上好药,缠上纱布,自己端着旧纱布和剩下的药离开。
回来时,又开了一小缝隙的窗,让风能漏进屋子,凉快些许。
苏清棠静静看着他,半晌道:“夫君,我很少问你朝堂上的事,这般久了,你可有遇着不顺心的事?若……”
她欲言又止,斟酌着用词,江贺言面色淡淡,坐回桌前,先开口问:“谢熠去找你了?”
苏清棠闻言,顿觉惊讶,不是讶他能猜出自己的心思,而是他能如此自然地直呼皇子名姓。
“是啊,我瞧他的意思,是想拉拢于你。”苏清棠直话直说,忽地一顿,“啊,说错了,不像拉拢,更像是威胁。”
她回想起谢熠压在眸子的怒意,不由道:“权势盛便是不一样,披着一张虚伪的壳子,势要你听令于他,你若不听他的,他就算有怒,也会藏匿于壳子里,只等一个时机,猝不及防给你一击。”
苏清棠说着,目光深远,面前烛火上下跳跃,映入她的眸中。
可是,比起某些动不动便暴跳如类的人。
这种人,手段还是高明许多,更需要提防。
“那清棠的意思是?”江贺言拨动烛火,又问。
“我替你拒绝他了。”苏清棠干脆利落。
江贺言听此愣了一瞬,复温润笑道:“知我心者,莫若清棠。”
苏清棠听不得情话,轻咳一声,眼睛望向别处,“说回正事,你我态度既如此坚定,我怕只怕那位皇子心怀怨恨,给我们添乱。”
“所以我便休息一阵。暂且避开这些事。”江贺言转眼看向她,“之前你同我提过,要去温州一趟。”
苏清棠一惊,重心全在前半句话上,“休息?户部准许?”
江贺言弯眸,笑容中带着一丝志在必得,“去探亲,为何会不许?更何况这亲是当年任家,皇上既心怀愧疚,便不会多加为难,我们自可光明正大地去。”
“你怎知知晓任家与皇上……”
“我此前派人调查过。”江贺言坦诚。
“几日后出发?”苏清棠又问。
“随清棠定。”
“那便五日后吧。”
苏清棠沉下眸。
正巧,王妃知晓了生辰的事,必定不会放过苏清落,至于苏清落会翻出什么水花,她多留一会儿,看个热闹也是好的。
对于温州任家。
她也是非去不可的。
近来收到的书信里,要求她和离的意思愈来愈明显,都不再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