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母亲离婚以后买的,面积不算大,母女两人住却刚刚好,如今只剩下郁陶一个人,不免显得有些空。母亲刚去世的时候,舅舅怕她一个人住着害怕,提议让她住到自己家里去,郁陶没有同意,不仅是因为舅妈当时难看的脸色,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本就没有害怕。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时才看见新发来的消息。
明天中午十一点,蜃楼公馆。
联系人处显示的依旧是一串号码,郁陶没有打上名字。她随手发了个好字过去,从抽屉里找到吹风机后进了浴室吹头发,她从小到大都是长发,不久前简短了一些,扎起来时头发不会落到脖子上,这样夏天会舒服很多。
郁陶将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又将晾在阳台上的收下来,叠好后放进了衣柜里。收拾好后,郁陶关好房门,解锁手机并没有看见新消息,于是关了灯睡觉。
第二天,气温忽然降了下来,郁陶换上黑色长裤,带了一件牛仔外套,在小区外的早餐店吃过东西后打车去了舅舅家。
今天开门的是陶正康,他给郁陶拿了拖鞋,一边摘着围裙一边往餐厅走。
吃早餐没?快过来吃点,我刚做好的。
郁陶在沙发边坐下,回应舅舅道:我吃过了。
陶正康为她端了一杯牛奶过来,你等佳妮一会儿,这懒丫头才起来呢。
陶佳妮刚出了房门,听见了陶正康的话,不满的说:老爸,周末还不准人睡个懒觉了。
谁不准了!今天你不是要和姐姐出门吗。
陶佳妮穿着拖鞋,走得踢踢踏踏,小声抱怨:我还不想去呢。
郁陶全当听不见,捧着那杯牛奶小口的喝,陶佳妮坐在餐桌上慢慢吞吞的吃,反倒是林玲开始催促她:佳妮,你姐姐还等着你呢。
昨夜林玲特意去女儿的房间和她谈过,陶佳妮缠着母亲得了好处,现在也不敢耍脾气,三两口吃完早餐后钻进房间里换衣服,林玲在厨房里切好水果,一边端着果盘进了客厅,一边问郁陶:陶陶,你今天和那位霍先生约在哪里见面啊?
郁陶放下手中的杯子,回答舅妈:商场的咖啡店。
林玲笑着说:那正好,你还可以和你妹妹逛逛商场。
郁陶没有说话,林玲正准备再说什么,陶佳妮推开了房门,径直往玄关处走,走啊,刚才催催催,现在又不着急了。
林玲有些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起身将郁陶送到门口,嘱咐女儿道: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两人搭电梯下楼,陶佳妮比郁陶矮半个头,此刻抱着手臂靠着墙,一幅很不耐烦的样子,去哪儿?
郁陶伸手按了楼层,凯越。
两人无话可说,能站在一起呼吸空气已是勉强,等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郁陶率先迈步离开,一秒都不想和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多待。两人一路谁也不搭理谁,的士车开到凯越,郁陶付了车钱,又抽了两百块递给陶佳妮。
什么意思?
陶佳妮看着那两张钞票,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郁陶将钱往她手里一塞,意思就是自己玩去吧。
她转身要另打一辆的士走,陶佳妮伸手拦她,诶,那我怎么和我妈说啊!
郁陶有些好笑的看她一眼,随便怎么说,编瞎话你还不行?
陶佳妮刚刚步入初中三年级,平时林玲管她很严,能这样拿着钱出来玩的机会也不多,再说她也根本不愿意管郁陶的事,于是收了手,将钱塞进了口袋里,那再见吧。
郁陶转身上了车,向司机报地址。
师傅,蜃楼公馆。
蜃楼公馆所在的普元路从前划属租界,各式洋房充斥着异国风情,如今改为高档会所,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地位不俗。郁陶到了地方,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她站在路边,看着门口黑色西装表情严肃的侍者,误以为自己闯入了某部电影的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