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乍见赵无忧站在门口,当即欣喜的过来握住了赵无忧的手,“今儿不是初九。”
“娘既然知道不是初九,就该知道我这一次是偷偷跑来的。”
赵无忧笑了笑,“娘既然那么想我,为何不肯随我回相府呢?”
杨瑾之骤然松了手,面色微白,“你是让我随你回去?”
赵无忧张了张嘴,见着娘亲这般神色,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随即摇摇头道,“我这次来不是想请娘与我回去的,我只是心里有些烦躁,过来让娘陪我说说话。”
听得这话,杨瑾之才算如释重负,带着赵无忧去了一旁的窗边上坐着,慧灵端了两杯参茶进来,而后悄无声息的退到方外守着。
“合欢,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儿?”
杨瑾之望着女儿的面色,“怎么脸色这样苍白?你昨夜没睡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娘说说。”
赵无忧敛眸,她知道自己眼下的乌青有多严重,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觉起来铜镜里头便是一对熊猫眼。
她也无可奈何,奈何这肤色太白,稍微有些黑眼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犹豫了一下,赵无忧面上有些挂不住,低低的问了一句,“娘,你爱过爹吗?”
杨瑾之眸中掠过一丝悸动,她握着温热的杯盏,定的望着眼前的赵无忧,“你、你说什么?”
“娘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赵无忧问。
杨瑾之想了想,这种感觉好像已经离开自己很久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越来越淡漠呢?轻叹一声,杨瑾之望着自己的女儿,面色微微泛起少许嫣红之色,“应该爱过吧!”
“那娘能跟我说说你和爹的故事吗?”
赵无忧有些期待。
杨瑾之低头一笑,“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娘,说说吧!”
赵无忧靠在母亲的怀里,略带撒娇的低语。
杨瑾之难得心情不错,女儿突然来看她,自然也愿意说几句。
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还真是恍如隔世。
一眨眼,二十多多年过去了。
望着赵无忧年轻的面庞,想着自己逐渐年迈,果然是岁月如梭,半点不留情。
“当年我跟你爹成亲的时候,你爹是个白衣书生,可我一眼就看中了他。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是我拿出我的嫁妆,资助他读书。
三年秋试,他得了头名状元。
我收到信的时候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当时还是先帝在位,想把小公主许他,但你爹不愿。
只说是糟糠之妻不下堂!”
说到这儿,杨瑾之的眼里泛起少许泪花。
也许在她漫漫寂寥的岁月里,那句话是最暖心的。
想来每个妻子,都会为这句话而感激涕零。
不管你的丈夫是贫穷还是富贵,他对你的最大承诺就是不离不弃,是忠诚。
而赵嵩,的确也做到了忠诚二字。
再后来岁月里,不管赵嵩是曾经的侍郎还是如今丞相,他始终没有停妻再娶,后院空空荡荡连个女人都没有,唯一的女人就是这云安寺里的杨瑾之。
赵无忧静静的听着,“后来呢?”
杨瑾之笑了笑,“后来你爹跟先帝请假回家乡,为的就是能接我上京。
这在家一住便是半个月,若不是皇上下令让他回京述职,他可能不会那么着急走,必定会带着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