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快取道西北,跟“冷姑”的约定还一年有多,但他突然决定不再等,急急要解开那道谜。
这些日子,他多次回想自得到圆环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其中,有太多他解不开的谜,蒙汉混血的吉塞尔在这道大谜中扮演什么角色?乔家三兄妹又是什么身份?陆启明及王大秃、张小秃是否也牵涉在里面?最重要,“冷姑”为什么总是想逼迫他去调查这件秘辛?
秦快不明白,有时望着天空冥想,好像捉到什么,却又毫不真实,常常想得头昏脑涨,那枚圆环他更不时拿出来翻看,熟得闭眼也能描绘它的细纹,但是,他就是看不出它到底有什么重要?是缺少什么?还是时间不对?抑是地点有误,还不到它显出功能的时候?
秦快很痛苦的发现自己具有懒人最不应有,也是最要不得的缺点——好奇心!
这些日子来,除了睡觉,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甚至有时作梦也梦到它,梦到它突然裂开为两半,中间藏有一张宝藏图,吉塞尔等一干人你争我夺,将图分撕为八九片,每人掠夺一小片无用的地图,却不思找到宝藏再均分,秦快忍不住笑得直打跌,因而梦醒。
有次梦醒自己取下“乾坤玉佩”上的黑珍珠,嵌入圆环中心的圆洞,刚好那么密合,就在那一刹那,圆环通体发光,滴溜溜的乌光旋绕圆环运行,那时正日午,太阳刚好挂在天空,两光相遇交流,圆环居然自秦快手中窜升,大家都怔住了,吉塞尔不知那来的力量,居然腾身想扳下圆环,就那么神奇地,他随着圆环一起升空,阳光太刺眼,待秦快眨眼再睁开,却发现吉塞尔肥大的身躯及圆环都消失了,他不及向其他人询问他们去那儿了?出了一身冷汗醒来,也许还怪叫一声,引得朱侯派去侍候他的人前来探询。
自那夜后,他知道再不解开这道谜,他会想得发疯,而他又不愿发疯,只好顺了“冷姑”
心意早日探查出来,如今,他有点怨恨那位将圆环塞进他怀里的姑娘。
快马来到浦阳江,向一名船户谈妥以双倍价钱连马运过河,船夫磨磨蹭蹭半晌才请秦快上船,秦快自然地打量船夫一眼,不觉得有何不妥,牵了马上船,船夫熟练地摇橹,秦快看得有趣,道:“船家,让俺也试试如何?”
船夫微掀斗笠,冷淡地道:“俺生平最讨厌爱逞强的人,给俺乖乖坐着就是。”
秦快讨了个没趣,移目望着江水波涛,突然觉得脚底微湿,心生奇怪,回目又望见船夫弃橹准备跳江,一个腾身捉住他,把他摔得做狗爬,又点了他穴道,这时船中渗入的水已淹至足踝,秦快心中忖道:“这里离二岸都太远,就算俺能藉着船板渡河,马怎么办?它才二岁,死太可怜了。”
马似乎也感觉到危机,长嘶不已,秦快抚它鬃毛,道:“别慌,俺会救你的。”
一把捉起船夫,秦快冷煞地道:“快说,如何才能令我们二人一马均安全抵岸?”
渗水的地方在摇橹位置附近,船夫挡住破洞,因此秦快一时没有注意到,吃了个闷亏。
船夫被捉住衣领,艰难的呼吸道:“洞……洞……把洞堵起来。”
秦快冷眼看着破洞,冷道:“他们是不是要你下船后再把洞戳大,好淹死俺?”
船夫被秦快一双怒眼吓得只有老实点头。
秦快也不为难他,只是多点他几处穴道,哑穴也顺便点了,再将他整个人塞在破洞上,也就是以船夫的臀部堵住那个大洞,船夫动也不能动,只有任秦快摆布。
试了几次方法,总算将大洞堵住,这时水也淹得很高,船有点沉了,秦快以船夫的斗笠拘水,双手齐动,迅速无比,不一会,除了还湿湿外,对生命已没有妨碍。
秦快双手摇桨,发觉摇橹十分沉重,里面包的不是铁就是钢,冲着船夫一笑,道:“看不出你有一身好武功,还好在下不敢托大,使了全力,否则岂制得住你?”
----------------------
第九章
识破对方乃武林人,口吻中就自称“在下”,不再称“俺”,其实他的外表确系不似江湖汉子,有几分落拓书生的味道,自称“俺”也不太对头,但习惯了也就罢了。
船夫口不能言,眼中又惊又怒,秦快笑道:“很不舒服,想破口大骂是不是?其实在下乃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也不应太恨在下对不对?”
船夫惊于秦快能猜出他心中思想,不由一怔,秦快又道:“如果你在俺生长的环境下生活,也能很容易猜出别人心中所想的,只因最会装蒜的人,眼神中也不免透露出一点心中的想法,当然,例外的也有,不过那有如凤毛麟角,武功定力之修养已如天人,阁下应该不是吧?”
船夫自遭一顿贬讽,扭头不看秦快,秦快慢慢摇橹,悠闲之极,一会儿,闲闲口气道:
“阁下届时不回,你的朋友会如何?下一步行动又是什么?是否已经设好一连串陷阱等着在下跳进去?”
船夫全不理睬,秦快又道:“早知你不肯回答,所以干脆点住哑穴,省得你为难。”
船夫奇怪的打量秦快,活似秦快变了样子般令他好奇。
江边在望,秦快有点得意的道:“在下摇橹之术不下于你吧,俺是有样学样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