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振礼那臭脾气,这事能气上好几天,气完了还是得来我们这里演戏。”
“人家就指着我们两人闹翻呢!”
陆念得了高兴,阿薇也挺高兴。
晚上多做了两道陆念爱吃的,母女两人碰了碰杯。
吃了一半,门口有人敲门。
来的是定西侯。
“您倒是会赶巧。”陆念撇了撇嘴,倒是没有拒绝给不请自来的定西侯添双筷子。
定西侯没有动筷,先拿酒当茶润了干涩的嗓子,才问阿薇:“你下午把章振礼骂了一通?”
没等阿薇答,陆念先道:“怎得?骂不得?”
定西侯哪里敢说“骂不得”,忙解释道:“你前脚一走,郡王爷凑上去火上浇油。”
一听这话,陆念立刻来了兴致,菜也不吃了,催他快说。
定西侯算是习惯她这脾气了,他亦不喜卖关子,原原本本说了。
在场的人那么多,又是这等热闹事,几乎是前脚才怼完,后脚消息就从相国寺传到了千步廊。
定西侯好好地在衙门里当差,傍晚抽空坐着打了个盹,就被冲进来的官员噼里啪啦问了个大糊涂。
“章大人和令爱到底怎么回事?原来还没有谈妥吗?您那外孙女当面就把章大人骂了。”
“王爷还上去拱了火,唉侯爷啊,贵府到底什么时候办酒?我们是吃令爱的酒、还是吃外孙女儿的酒?”
定西侯听得云里雾里,险些要骂“吃个屁!”
等弄明白了所有状况,定西侯额头一阵阵痛。
他哪里知道阿念和阿薇具体谋划了些什么呀!
“我就琢磨着,王爷此举不同寻常,”定西侯给两人分析道,“镇抚司办案子向来不提前打招呼,王爷就是那性子。
就说新宁伯府,没点征兆、说抄就抄,抄完了才知道,黄家里头染了多少事。
私下仇怨暂且不提,明面上王爷和安国公府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这一出显然是坏了关系。
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算是忌讳这种事的,虽说王爷是随心所欲了些,但……
除非他是打定主意、近期要向章振礼发难了。
可这就又绕回来,发难之前,哪里还给人提个醒啊!”
朝堂上的事,阿薇和陆念的体会远不及定西侯深刻,但这事儿吧……
陆念鼓了鼓掌:“小子还挺上道,他说的话,我听着顺耳。”
阿薇惊讶之后不免觉得好笑,但那句话从王爷口中说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是他会说的话,也是他会气的人。
阿薇失笑着道:“王爷提过说手里有章振礼的把柄,但只够让章大人心烦一阵,远不够打压人的。具体是什么把柄,又要如何用、何时用,我不清楚。”
定西侯也琢磨不透,于是他也就放弃了琢磨,一门心思把晚膳用了。
当然,这个疑问并没有存太久。
翌日下午,穆呈卿出面、带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大理寺,腰牌一抬。
也就两刻钟,等到身在相国寺的章振礼闻讯赶回来时,右寺寺正、两名平事已经被带走,还从中抱走了两大堆相关案卷文书。
章振礼沉着脸问寺丞:“他们要查的是什么案子?”
寺丞垂头丧气,道:“蜀地的一桩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