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也不能耽误梁云慎上早朝。
今日早朝,百官齐聚。梁云慎身着崭新朝服,英姿飒爽踏入朝堂。众人目光瞬间聚焦,户部侍郎满脸笑意,率先迎上,拱手作揖:“梁探花,恭喜啊!昨日大婚,想必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您与夫人定是天作之合,日后举案齐眉,恩爱百年。”
紧接着,礼部尚书也快步走来,笑盈盈道:“梁探花年少高中,才俊之名远扬,如今又喜得佳人,真乃人生幸事。日后夫妻二人携手,家族必定兴旺,朝堂之上,也盼你为圣上分忧,再展宏图。”
一旁的翰林学士亦凑趣恭喜:“探花郎,你与夫人新婚,如双璧合辉。愿你们早生贵子,延续家族荣光。你这般才情,子女将来必是人中龙凤,为我朝再添栋梁。”
梁云慎谦逊而立,连连回礼:“承蒙各位大人厚爱,云慎感激不尽。新婚之喜,实乃上天眷顾。日后定当不负众望,与夫人相互扶持,为朝廷效力,为圣上尽忠。”
众人的恭喜声仍此起彼伏,朝堂之上,喜气洋洋。
这时,镇国公府世子谢嘉礼阔步而来。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平日里鲜少对人露出热络之色。此刻,他目光径直落在梁云慎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探花郎,新婚快乐。”
梁云慎忙拱手回礼:“多谢世子殿下。”
寒暄间,谢嘉礼不着痕迹地靠近梁云慎。
鼻翼微张,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钻入鼻中。这股味道,如此熟悉,刹那间,那些被深埋的痛苦愉悦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被莫名之人囚禁在柴房,暗无天日中,遭受无尽折磨。那折磨他之人身上,便萦绕着这种独特的桃花香气。
如今,在梁云慎身上再次捕捉到这股味道,谢嘉礼心中疑云大起,几乎能断定,梁云慎的新婚妻子玉桃,便是那个折磨他的女人。
想到此处,谢嘉礼看向梁云慎的目光愈发复杂,有审视,有探究,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但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听闻梁夫人貌若天仙,才情出众,改日定要登门拜访,一睹尊容。”
梁云慎不知谢嘉礼心中所想,只当是寻常客套,欣然应下:“世子殿下若肯光临,必是蓬荜生辉。”
半柱香后,太监搀扶着皇上缓步登上御座。原本因探花郎梁云慎新婚而热闹恭喜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高呼万岁。
皇上面色阴沉,目光冷冷扫过众人,径直开口:“镇国公世子谢嘉礼何在?”众人心中一凛,知晓皇上这是要对远在北疆征战的镇国公发难。
皇上拍案而起,怒声斥责:“哼!你父亲镇国公统兵出征,却连吃败仗,损我将士,失我国土,如此无能,要他何用!”
这一声怒喝,如惊雷在朝堂炸开,群臣纷纷低头,大气都不敢出。
镇国公世子谢嘉礼听着皇上的斥责,心中涌起阵阵不平。父亲年事已高,本应安享天伦,却为了国家,毅然奔赴北疆沙场,风餐露宿,出生入死。只是一场战事失利,就要遭受皇上如此严厉的训斥,这让谢嘉礼怎能不心痛。
谢嘉礼向前一步,拱手说道:“皇上,家父虽吃败仗,但他一心为国,披肝沥胆,此次战败,实有诸多客观缘由。北疆敌军狡诈多端,又逢天气突变,我军粮草运输受阻,家父已竭尽全力。还望皇上明察,念在父亲多年为国征战的份上,从轻发落。”
吏部尚书也赶忙出列,躬身求情:“皇上,镇国公戎马一生,战功赫赫,此次战败,实乃意外。如今北疆战事未平,正需镇国公这样的老将坐镇,还望皇上网开一面,让镇国公戴罪立功。”
紧接着,多位大臣纷纷跪地,为镇国公求情:“请皇上息怒,镇国公忠心可鉴,万望饶恕。”
然而,大臣们的求情并未平息皇上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恼怒。皇上怒目圆睁,大声呵斥:“你们都在为镇国公开脱!难道朕错怪他了?战败就是战败,岂容狡辩!他身为统帅,理当对战事负责,若不重罚,何以服众?何以振我军威?”
谢嘉礼心中焦急,再次说道:“皇上,家父深知战败之责,定已在北疆自责不已,日夜谋划反攻。此时若严惩家父,恐寒了将士们的心,也会让北疆局势更加危急。”
皇上看着谢嘉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谢嘉礼,你莫要以为朕不知你心思。镇国公手握重兵,朕一直对他信任有加,可他却如此让朕失望。今日若不处置,日后如何约束众将?”
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大臣们纷纷伏地,不敢再言语。谢嘉礼心中悲愤,却又无奈,只能默默祈祷皇上能改变主意。
皇上看着跪地为镇国公求情的群臣,面色愈发阴沉,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短暂的沉默后,他猛地提高音量,字字掷地有声:“镇国公此次战败,罪责难逃。朕意已决,即刻派御前侍卫统领赵虎前往北疆监军!”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面露忧色。皇上扫视一圈,厉声道:“都噤声!赵虎乃朕的心腹,忠诚不二,武艺高强且深谙兵法。由他监军,既能督促进剿敌军,又能确保军情有准确无误的传达。”
谢嘉礼心中一沉,想要再谏,却见皇上目光如炬,直直看向他,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抢先说道:“谢嘉礼,朕明白你担忧父亲。但赵虎监军,并非是对镇国公的惩处,而是为了更好地协同作战,早日收复失地。若镇国公一心报国,何惧旁人监督?”
谢嘉礼无奈,只得跪地叩首:“皇上圣明,臣遵旨。”
皇上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传朕旨意,赵虎三日内启程,沿途不得耽搁。到北疆后,务必恪尽职守,与镇国公齐心协力,若能克敌制胜,朕必有重赏;若玩忽职守,定斩不饶!”说罢,皇上甩袖,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朝堂。
众大臣起身,望着皇上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此次派监军前往北疆,看似是为战局考虑,实则让本就微妙的君臣关系,又添了几分紧张。
早朝在一片凝重的气氛中结束,大臣们心事重重地陆续退出朝堂。
谢嘉礼眉头紧锁,脚步匆匆回到府中,径直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