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说:“那朕陪你,散散心也好。”就是不放我一人,说完还当着众人的面伸手搂过我,我无奈地不去看众人的眼神,跟着他走。北疆四处可见的就是荒草,不过北厥虽然不比南翎,却比我那个时空先前的突厥好的多,他们也筑了城池,有着自己的农业商业,只是环境的缘故农业比较差劲,只有专门的牧民住着毡包。我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发着呆,它在夜风中月光的照映下翻着一层层的浪,大哥搂着我不时朝我看着,我却并不看他,我只是在想清宁、织梦还有墨题……本来想出来吹个暗笛看我终魅门的人有没有赶到的,现在被他这么搂着,也就泡汤了,信步走了一会儿我问:“皇上,识乐在哪儿?”
“跟在粮草军中,现在怕是在城里药房吧,你想见他,朕唤来就是。”
“不用……皇上能否告诉我与西楚是怎么回事?”
“这是朕与楚幽冥的合作,朕答应他将来助他打北厥。”
“那如今按理说楚幽冥也应该助我们南翎喽?”
“呵呵……栾儿,十煞中的三煞他都交给朕了,他也早已安排了四煞潜进北厥了,就像一包火药,一触即发,完颜古诺只是没有意识到而已,在朕和楚兄的眼里,他才是猎物!”
“也就是说,无论北厥谁做的皇帝,你们都要攻它的,对吗?”
“是,完颜古诺自发地来袭,只更给了朕一个正当的理由,呵,倒是免了朕还要想法子给天下一个交代了……”
我心里发寒,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总算明白了……
大哥低头吻上我的额头:“栾儿,等北厥到了朕手中,朕带你在北厥的草原上奔驰……”
我无力地说:“皇上,我只要你保住清宁和织梦的平安,别的,我都不想管……”我没有办法阻止发生什么,这是他要的大业,谁也拦不住。
“朕定会将清宁弟救出来的,栾儿,君无戏言……”
“皇上怎么会和楚幽冥联手的?”
“早年去西楚游历过,和楚兄结为了兄弟。”
“那……那日紫浮是怎么回事?”我试探问,想知道他到底还会不会骗我。
“他练功走火入魔了,很抱歉当时没有和你说实话,现在已经回西楚了。”
泪水慢慢湿了我的眼眶——大哥,你终究还是在骗我……
我忍住泪水道:“当初你让人人以为阮棹和西楚有联系,使劲手段让他背着荒淫和卖国的罪名,终于夺得了皇位……那皇位阮棹的爹也拿得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伤害过你,所以,这可以算是复仇。但是,若是攻打北厥,是不是有些不对?虽然你现在有了正当的理由……”
他扳过我的身体正对着他:“栾儿,你不可以妇人之仁!今天你也看见了,朕还没有动手,他却先打来了!如今连清宁弟都被掳了去!这天下原本就是成者王败者寇!”
我无言以对,这儿不是千年后的文明社会,即使21世纪,还有美国攻打伊拉克呢,这个世界永远是弱肉强食,没有多少友情,会真正发生在国家与国家间……
良久的沉默后我问:“那,如果北厥真的到了你和楚幽冥手中……你们没有了共同的敌人,又会和平相处吗?”
“栾儿,你想太多了……朕和楚兄感情甚好,自是不会为敌的。”
可惜,我不信……
一夜翻来覆去,我只是和衣而卧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而大哥也没有躺下,一直坐着,只在案前稍微打了会儿盹儿。自从那天被他找到以后,他还是第一次没有晚上抱着我睡,毕竟是一个有原则重事业的男人……
绿海寻到一个女子潜了进去,但我基本上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一个没有功夫没有经验的弱女子,在完颜古诺的眼皮子底下能折腾出什么来。其实我心里也已经渐渐有了打算,除非我是个死人,否则这个南翎皇后我是非当不可了,而只有战争能带来混乱,所以,既然来了北疆,我就不打算再回那牢笼了,只要寻着机会,我定会跑……只是现在得先把清宁和织梦救出来,如果大哥不能,我怎么也要豁出去闯进去,哪怕死在完颜古诺手里,也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死,或者更是一种解脱……
挨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终于听见了战号的低鸣,我腾地起身,跟在大哥后面往城外走,三支墨骑军随着大哥一声令下有如蛟龙出洞,两支往邢城和郾城去的走远了就看不见了,我们只能看见攻向对面敌营的墨骑军。我们没有按理出牌,敌营的免战牌还挂着就如墨色的潮水般冲了进去,毕竟兵不厌诈。我举着望远镜往敌营里看着,北厥军虽被搞了个猝不及防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一时间杀生震天血溅荒原!
敌营的前面两排营帐被弃倒下,猛然现出整整齐齐的北厥军队与我军对立着,完颜古诺果然好本事,竟能在如此紧迫和险峻的时候将队形摆开恢复士气。陈将军上前与敌军一个将领较量着,十来个回合都没个输赢,突然陈将军不知被什么暗器射中败了一招,我沉声道:“竟然也使诈……”边说着我边举箭射去,那敌将猝不及防被射中,这一射,双方对冲,即刻混杀了起来,一时间血肉横飞!正杀着对面的高处直射来一支羽箭,往我军正在擂动的战鼓而去,这要是被射穿了士气必定锐减,我二话不说举箭射挡,与此同时大哥也举箭射敌营的战鼓,这么一配合我们完好无损,对方的战鼓倒是被大哥一箭射了个稀烂。北厥兵听不见自家鼓声士气大减,完颜古诺倒也并不赖,立马命人又立起了两面鼓敲将起来,我耍赖式地再射,他也拿箭挡,可一支箭终敌不过我和大哥两支,几下一来,他连备用的鼓都被我们射没了,他一下子被惹急了,腾身踩着下面人头就飞身过来,我抽出游凤也飞将出去在半空和他兵刃相接,电光火石之间,擦出极致的绚烂……
大哥没有来得及拦住我,只好在城楼看着我们对打,他在城楼飞出横梯架在半空给我作借力点,完颜古诺毕竟没有占着城楼,没法儿也在半空搞个借力点出来,只好招招重击索性以我借力,我看向他的眼睛坏笑一声,呵,这样的打法想破他很简单,完颜古诺,本姑娘就跟你打打太极!据我所知,这个时空还没有太极拳问世,我没有练过,但是怎么个打法儿还是懂的,于是在他每一个重击之下我改了对碰,不停地下腰闪身软软接之,他触不着力一个踉跄,我抬腿去踢,可是他到底聪明险险避过将箭插进了我脚下的横梯中稳住了下落的身体,我举剑欲劈断脚下的那段横梯,他却从袖口飞出一奇巧的爪钩直抓住横梯地另一头翻个身立在了我背后,刹那间我的优势转为劣势,这下轮着我担心他要砍横梯了,我心下暗恼,举剑挡住他要劈梯的剑,拔下发中的银针往他脸上射去,趁他挥剑挡开之际无赖地揪住他的袖口扯下用剑挑出了刚刚他用的那根带爪的链子缠在了剑上往后拖,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哪有你这么对决的?!”我冷哼一声:“只要能赢你,管怎么打!反正我是女子,不讲你们君子之道!”
他从吃惊中迅速反应过来,一边挥剑向我下盘攻来一边邪邪笑道:“只可惜本人也从不是君子!”
我一个后空翻欲闪过,谁知他在我挺胸弯腰之际竟伸手向我胸部袭来,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我的剑和他袖中的链子还缠着,只好急急挥了左手去挡,好在我戴了一层指甲套,愣是抓破了他的左手手背,可这么一来我失去了平衡,身体往下坠去,我死捏着剑不放,愣是把他通过那缠着的链子也拽落了下来,他无奈又好笑地跟着我一起往下坠,大哥忙将横梯踢飞下滑至我脚下,我半空中借力一踩,探出左手滑至剑尖拽过那条链子,他劈剑砍向我的手,可此时我借着了力他还没借着,正是下坠的时候,我趁机一抬腿踢向他的□,他只好变了剑的方向去挡我的腿,我一笑,把那条链子终是抽了出来!横梯已经落下去了,这一个动作后我们再没有借力之处均往下坠去,我右手使剑攻他腰部,左手飞出链子趁他躲避之际缠上了他的脖子,他讶然地看着我,我将他拉近跟前落地,用剑柄点了他的穴位:“完颜古诺已被擒!北厥人放下武器!”
一时间整个沙场猛然安静,两军秩序井然地收了军,重新列了阵。我踩着尸体架着完颜古诺走上前:“将归宁王和梦然公主交出来!否则今日就是完颜古诺的祭日!”
完颜古诺偏过头邪笑地看着我:“没想到孤王还能栽你这么无赖的女人手上,倒是小瞧了你!”说完朝北厥那头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清宁和织梦就都被绑在战车上架过来了。我看着清宁和织梦凌乱的衣衫和乌青的黑眼圈心口一阵揪疼,我愤怒地捏了完颜古诺地手关节,把他捏得生疼:“你对他们都做了什么?!”
他忍住疼,咬着牙关道:“呵呵,没什么,陪我玩了几天而已。”
我冷哼一声:“还真是后悔刚刚没再无赖一点索性把你给踢废了!让你们的人把他们放过来!”
“要放可以,不过,双方得一起走到中央换人。”
我架着他一步步往场中间走,两方只剩一米距离的时候止了步,完颜古诺笑着说:“孤王就一条命,可那是两条命,可一个只能换一个,你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