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见了老者轻叹道:
“今rì入城市,归来泪满襟,
遍身罗琦者,不是养蚕人。”
老者听了也长叹道:“孩子,这是命呀!认命吧!你看二姥爷我:
掏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
十指不沾泥,粼粼居大厦。”
让何其欢看了这一幕后,上官仁又拉起何其欢往前走,不一会就进入城池,来到一间酒楼。酒楼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两人来到临窗的一空桌前坐定,小二上前赔笑道:“两位客官要什么?”
上官仁淡淡道:“你们店最拿手的菜来几样,再来一坛百年的女儿红。”
小二赔笑:“客官,这百年的女儿红我们店一时还没有,要不,来坛竹叶青?”
上官仁目光如chūn风一样扫了一眼店小二,又闭上眼睛慈祥道:“那就上你们店最好的酒。”
等小二走了,何其欢悄悄对上官仁道:“老前辈,我身上没有带多少钱呀,你钱够嘛?”
上官仁笑眯眯道:“我不带钱已经很多年了。”他到处行走,何须带钱,抢就罢了。
“那等会怎么办?赊账?”何其欢摸摸脑袋,有些为难。
上官仁还是笑眯眯看着何其欢不响。于是何其欢也笑眯眯看上官仁道:“我着什么急呀,有你老师在,天塌下来也有你顶着。”
“你这小子。”上官仁笑眯眯敲了一下何其欢脑袋,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何其欢的说法。
窗外是条大河,波粼点点,有小舟来来往往。
“哎……”邻桌有个诗人模样的人在长叹,旁边一人道:“大诗人,又有什么灵感来了?”
“灵感哪有这么容易来的?灵感就像打喷嚏,你想要时,它不会来,但机缘来了,挡也挡不住?”
“灵感就像打喷嚏?你这句话有趣。好了,我考考你,看,这是这里的名菜——清炖鲈鱼,你能以此写首诗嘛!”
“这有何难,你听好了——”
那诗人声音一变,很有忧国忧民、忧思重重的味道;他吟道:
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
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好诗。”何其欢暗暗赞道,他正要鼓掌,却听那诗人叫了起来:“你这家伙,趁我吟诗,竟把这盆鲈鱼吃了一半,快快给我。”那诗人以武士见了都要称赞的速度从同伴那抢过那盆鲈鱼,兴高采烈、兴趣盎然地大吃特吃起来。
何其欢见了不由发呆,上官仁轻哼道:“伪善!”他忍不住举起手,要毙了那人,但想了想又放下手。
这时——
“来、来、来,大家别客气,只管找贵的点,今天老*子请客。”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来。
“老二,又哪里发财了?”
“呵呵,小意思,宰了‘圆通’镖行的几个家伙,够大家乐一乐的。”
随着大呼小叫的声音,上来一群彪悍的大汉,一个个人高马大,衣着华丽。大汉们围在一个空桌旁边坐下,突然其中一人往这扫了一眼,顿时惊恐地跳起来。
树的影,人的名。上官仁虽然近百年没有在江湖晃荡,被人忘得差不多了,但这一年,一出关就搞得江湖血雨腥风、翻江倒海,立刻成为江湖热点人物。尤其他嗜杀如命,更是让江湖人提心吊胆。于是百年前他的图片、信息、嗜好,均被挖掘出来,成为热卖的商品,行走江湖的人江湖人手一份,是出门在外的必备品。
所以这个大汉上了酒楼后,一见上官仁就认出这个煞星是谁;惊得一蹦三尺高。他知道上官仁杀人是不讲道理、不问缘由的,生怕xìng命不保,顿时呆如木鸡。
上官仁仍风轻云淡的笑着,还是笑眯眯看着何其欢。
别的大汉见那人乱跳后痴呆不动,也纳闷地跟着往这里看来,一见一身白衣上官仁泰然如山地坐着,从他的相貌衣着立刻联想到大名鼎鼎、恶名昭彰的某人,也顿时惊恐地跳起来。刚才还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他们,现在一个个哆哆嗦嗦,温顺得像小绵羊。
上官仁慈祥看了他们一样,和蔼可亲地对其中一人道:“你发财了?”
那人更是一哆嗦,差点软倒,忙恭恭敬敬道:“前辈,我全部拿出来孝敬您老!”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近百片闪闪发光的金叶子。
上官仁轻轻摇手,那准备上前的大汉就不敢动了。上官仁对何其欢淡淡道:“看见没有,小子。这家伙动动刀,不用辛苦工作,就可以有若多的金叶子,可以快快乐乐过一阵子。而刚才我们路遇的老头和那小姑娘呢?虽然他们心怀善念,劳碌一生,却只能为他人作嫁衣裳。你说,这世界还需要善吗?”
何其欢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