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么?”虞岁岁伸手往外,接了一下飘落的雨丝。她一直窝在应纵歌怀里,又有红盖头挡着,并没有感受到雨水。
于是她从锦囊里拿出一把油纸伞撑开,桐油漆过的伞面已经有些褪色。
撑伞的时候,她看见应纵歌的长发上勾了些许雨珠,就用衣袖轻轻擦去,然后她就看见那双桃花眼弯起来,眼尾那点泪痣艳如胭脂色。
“岁岁如果真要回避,其实并不应该在这些小事上如此顾念我,很容易让我误会。”他轻声道,似在警告,又似放纵。
虞岁岁的动作顿了一下,又自然地擦去他鬓边雨珠,道:“我没有想那么多。徒弟关心师尊,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是,天经地义。”他唇边笑意愈深,“乖徒儿,我眼睫上也有。”
虞岁岁顺着他的话意看过去,就见他纤长眼睫上沾了细碎雨珠,晶莹剔透。她用指尖试着碰了碰,羽毛一样的触感,他跟着眨了一下眼睛。
“师尊闭一下眼。”她说,然后用指尖抹去了他眼睫上面的雨水,有些湿漉漉的。
“好了。”虞岁岁轻呼一口气。
应纵歌睁开眼,近看才发现他的瞳孔是一种比虹膜还要幽深的红色,似一点摇曳的血。
他漂亮的眼尾弯了弯,嗓音带着一点点甜稠的黏软:“还有雨水渗进我的衣领里了,岁岁帮帮我好不好?”
刚才还说“徒弟关心师尊是天经地义”的虞岁岁只好点点头应下了:“好。”
她凑近了些,看着他的衣领,流锦玄缎,金线锁边,只是边缘有些湿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那几枚领扣。衣襟微散,玉白肤色与细腻肌理呈现在她眼前,筋骨起伏的线条有些凌厉,每一寸都隐隐带着危险的爆发力。
魔族的身躯与之前有些细微的差异,充斥着更加张扬的力与美。
“……”应纵歌的喉结上下混动,眼眸有些危险地眯起。
他没有错过虞岁岁眼底闪过的些许惊艳的神情。
而虞岁岁没敢多看,抬起衣袖有些敷衍地擦拭了几下,就忙不迭把领扣重新扣了回去。
然后她轻咳一声,“好了,师尊。”
“岁岁真好,”他弯起唇角,“好想以身相许。”
虞岁岁:“……”
说真的,他前后两句话好像没有什么逻辑关联。
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去看街巷中的三两百姓。春雨轻柔,深巷中卧床懒起是件美事,女子醒来后倚窗贴花黄,她的夫君在喂一只三花猫,透着一股懒洋洋的闲适。另有几人披了蓑衣往山里走去,挎着的竹篮里放了铁锹。
“他们要去做什么?”虞岁岁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