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语,轻而温柔,但每个字都像是裹了血,这样含着几分威胁的话,都甜美如情人之间的爱语。虞岁岁听得莫名一阵心悸。
她低头,想要稍微定下心神,无意间看到江水上的倒影,她深陷进应纵歌的怀抱中,魔域之尊的玄色华袍在竹筏上铺开,厚重如一片深渊,而她一身艳红嫁衣,被拥紧得像是深渊的心脏。
“师尊,我只会阻止你继续做错事。”她在他怀中转过身,将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抱了他一下,“一别三年,但是现在,师尊,你的徒儿回来了。”
别再恨下去了。
应纵歌僵了一下,才缓缓回抱住她。
“这样的话,这三年来我无数次幻想过听你亲口对我说。”他轻声道,手掌按在她后脑勺上,将她进一步往怀里带,“我的岁岁终于回来了。”
“嗯。”虞岁岁轻轻应道,侧过脸枕在他肩上,静静安慰他。
这是一个纯粹的拥抱,不带任何旖旎情感,只是师徒之间的亲近。
应纵歌又何尝不懂,但他贪恋她主动给予的温暖,所以他忍不住将这个拥抱一点点逾越过师徒的界限。
虞岁岁还枕在他肩上,并不知道他已经垂首轻轻吻上她的发,桃花眼含着黏稠的痴迷之色。
头发又没有知觉,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她从他肩上抬起头的时候,应纵歌就说:“岁岁好温暖。”
虞岁岁本着想安慰他的心理,就又靠在他肩上,轻声道:“魔族的体温会低一些吗?”
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她身上温暖呢?
“平常会,不过特殊状况下会偏高。”比如杀欲和情欲引起的兴奋。
虞岁岁了然地哦了一声,道:“那我再抱师尊一会。”
她跟很多人相处得不错,就是因为她一旦看出别人需要什么,如果能给,她会乐于给予。现在就是这样,她只是天真地认为,入了魔的师尊,需要她身上的温度聊作安慰。
其实是因为,魔域之尊三年来几乎时时刻刻都抱着她冰凉僵硬的尸身,所以现在的温暖与柔软美好得让他不择手段也要再贪一点。
“好孩子。”应纵歌眼眸微弯,话语比江上缭绕的水雾还要轻,他不着痕迹地在她发上落下一连串清浅的吻。
再给我多一些吧。
片刻后,虞岁岁把下巴尖搁在他肩上,看着两边江岸不停倒退的青翠山色,有些疑惑道:“竹筏好像已经漂了好久,我记得不远就有白玉桥,白玉桥那边有几户人家。”
应纵歌闻言,眸中飞快掠过一抹深沉暗色,而后他神色自然地道:“春日迟迟,也许是岁岁习惯了与我在一起,所以会觉得片刻韶华也似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