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许久,始终未提及刚刚那位遇害的男人。
就连宫惜欢也镇定自若地笑着吃点心,满脸不谙世事的纯真,直到后来问及时,她却眨着双眼无辜的问道:“这么大一个上海,我们看不见得地方每天都在死人,大嫂为什么要关心这些呢?”
辛酒里愣了愣,反问道:“你不会觉得害怕吗?”
“害怕?”她木然地摇摇头,“我又不认识他,再说大哥都会处理好的,那就不用怕啦。”
看她不语,宫惜欢又追问道:“大嫂,你是不是跟大哥一样?”
“他怎么样?”
“父亲去世后,大哥好几年都会晕血,后来就好了。二哥也常常受伤流血啊,所以母亲不喜欢他在司令身边做事。”
辛酒里淡淡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主屋是宫夫人住的地方,也最为热闹,两旁有斜梯通向二楼,稍往后就是与主屋接壤的小栋洋楼,色调比较协调,看着也不觉得突兀,走廊的西边是宫惜之的卧室。
就在她们回来之前,佣人早已把屋子重新整顿了一下,可她开门进去时还是被惊悚到了。
满眼皆是大红的纱帘,原本沉闷的房间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床头的相框被一张硕大的囍字盖住,几乎辨不清油画上面的内容。
辛酒里翻了翻床榻边上的行囊,她自己的那身衣服被丢在了别墅里,包括那件睡衣,还有那把令她心悸的手枪。
她随手翻出了一件柔软的衣物,只盼望着快点洗个澡,睡一觉,这一天可以赶快过去。
待到第二日醒来时,才意识到这个宫惜之的床,她猛地坐起来,四周仍是红彤彤的一片,并无其他人。
新婚的第一晚,宫大少爷一夜未归。
辛酒里伸了个懒腰,这倒是合她的心意,刚换好衣服,墙角的立式笨钟便“当当当”的敲了三声。
门外有人敲门,细声问:“太太,起了吗?”
她还没适应这个称呼,小步跑去开了门,方婶看她穿戴整齐,清清爽爽的模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边领着她往下走,一边问道:“您是先喝早茶还是先用早饭?”
她抬眼向大门口望去,宫夫人正提着一只竹篮拨弄围栏边的滴露玫瑰,那花开的极艳,每朵都饱满红润。
辛酒里看出了神,随口问了句:“宫夫人用过早餐了吗?”
方婶怜爱着瞪了她一眼,“哎哟,我的祖宗,你怎么还不改口,这哪还能叫宫夫人。”
她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边宫夫人已经提了篮子走回来,一看到她,便柔柔地笑道:“起了呀,昨晚睡得可好?”
方婶接过竹篮,又递了个眼神给辛酒里,她憋了许久,才回道:“很好,母亲。”
宫夫人拉着她往餐桌边走,她的眼神总是很温柔,笑起来的时候,弯弯如星月,不知不觉整颗心就软软的化成一滩柔水。
这样一位温柔的母亲,却偏偏拿宫惜在没有办法。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两块肉她都打不得,那便只好骂两句,至少说心里舒坦,尤其是宫惜在这臭小子总是做些让她不舒坦的事。
那头正好有位丫鬟从东面楼梯走下来,宫夫人便急急问了句,“玲珑,二少爷怎么样了?”
被称为玲珑丫头倒是很斯文,声音甜甜道:“还睡着呢,被人抬回来的时候都凌晨了,醉的不成样子,又吐了好几回。”
宫夫人愤愤地咒了一声,朝她道:“得了,让他睡死去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难为你照顾了一个晚上。”
玲珑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