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都没交代、没处理,你就这样同意他们把他火化了?”顾老师责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你可以找他们去要求。我的意思是,海平已经不在了,一辈子辛辛苦苦,没享过几天福,去了就叫他尽快入土为安,至于其他事情我们安顿好他再说也不迟。”山丹回道。
“那不行,等把人火花了,他们就更加不理我们了。我不同意!”顾老师坚决地说道。
“我也不同意你这样做,我不想拿他的牺牲做文章,他去世了就应该得到安宁,我们不能拿他的命去换什么!这我不忍心。”山丹虽然有气无力,但语气中透出坚定。
“那是啊!他不在了,你霸占了我儿子的财产,你当然不着急!这件事我反正不同意!”顾老师的话如利剑般刺穿山丹滴血的心。
“那你说说,你儿子的财产有多少?是怎么来的,我是怎么霸占的?这么多年我每年一年四季的寄钱、买药,我们供养你,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钱自己都舍不得花来供养你,倒成了我霸占了你儿子的财产?我们结婚10年,你儿子读了6年书,我好不容易熬出头,你儿子却离去了,留下我孤儿寡母,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我霸占了他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山丹气急了,拼尽全身力气吼道:“那时候,你昧心黑了我们省吃俭用的饭钱,我就不说你什么了,那时候海平在,我有希望,现在呢?你还想怎么样?我们孤儿寡母不要活下去了吗?”
“你这话说得也忒难听,我儿子那么大一个博士难道还靠你养活?他这么多年不挣钱?你要活下去,难道我们老的就不要活了吗?你掐死我们算了!”顾老师气急败坏。
“你儿子生下来就是博士吗?你黑掉你儿子口粮钱时候你儿子是博士吗?你儿子去年才博士毕业,是我一手扶持他读完博士,你神气什么?你在他成才的道路上付出多少?你以为你生了他就注定所有的成就都是你的了?我见过的老人家多了,从来没见过像您这样的!”山丹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我生下他,他能读博士?当然,我养他小,他就要养我老!”顾老师理直气壮。
“哦,好吧,那你去找他,让他养你老。”山丹愤然挂掉电话,人气得脸色铁青。
“怎么了这是?老汉不行?”山丹妈急忙扶山丹躺下。
“妈,你说,你见过这样的老人?这么好、这么优秀的儿子意外去世,人家不心疼儿子,却计划着用儿子的死来换钱,还说我霸占了他儿子的财产。怪我同意了给海平开追悼会、火化的事情,没有了筹码跟医院谈条件。”山丹气愤地说。
“人就是那么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生这种气干啥?”母
亲摸摸山丹的头,轻嗔道。
“我就是好奇怪,人心都是肉做的,怎么我们多少好都换不来他一点点人心?”山丹还是很生气。
“一种米养百种人,人跟人不同,就有些人是寡淡、没人情的,你想咋办就咋办,不用理会他就是了。妈也认为把他冷冰冰放在那儿不是个事儿,人走了就要入土为安,活着的人怎么都好说啊。”山丹妈也是很无奈。
“其他都可以商量,就这件事上,没有商量,要及时做,不能为他们的小算盘耽搁了大事。我能为他做的,也就这点事儿了。”山丹叹道。(未完待续。)
三九六、在天有灵
三九六、在天有灵
人不在了,所有世间的烦恼和艰难都与他无关,只好好地打发他离开就是,也不枉他勤勤恳恳一生,山丹想到顾海平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生,到头来是个这样的结局就心痛不已。
走了走了,就让他好好地走。
她打电话给顾海平的同门师兄黄师兄,请师兄择一合适日子给顾海平开追悼会、确定火化的时间、安葬的时间、地址。
师兄接到山丹的电话,便放下手头的工作,驱车来到医院招待所(山丹本心以为可以跟顾老师一起就相关事宜进行沟通,有师兄在中间起到协调作用,所以她特意来到顾老师所住的医院招待所。)就顾海平的后事进行协商。
“按照师弟的出生、去世时间,和你们娘俩的八字、天干五合,我回去推算一个时间出来,既要对师弟好,也要对你们娘俩有所裨益。”师兄把他们的相关信息记在纸上。
“师兄,我也没地方没人商量,我想问您:海平的父亲不同意先送海平走,你说我坚持按时送他走,这样做合适吗?”山丹问道。
“他不同意?为什么?”师兄有些惊异。
“就是他说赔偿什么的都没有结果,要是把他安葬了,可能……今天邀您来也是想请您做做工作。”山丹不忍心说出口。
“唉!人命大过天!这个时候了怎么能把他的身体作为筹码?这样不对!”师兄说:“况且,你把人放在那里,就能多要到赔偿了?人不在了,应该以他为重,其他的赔偿是很复杂、漫长的事情,你让他一直呆在殡仪馆?这不合适。不过如果可以跟老人家协商,尽量说服他更好,如果不行,也只能依你为主,你说了算。”
“我们家的事,您是知道的,前前后后老人家的做派,我真是受不了!您说这么好的顾海平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山丹无可奈何地说道。
“唉!他是走错了门,他就不应该是他们家的孩子,英年早逝也因为他们家祖上的德行之土贫瘠,无法滋养他这棵大树导致的。平常人们常说:积善积德,为后辈儿孙积阴德就是说:祖上要与人为善、要多行善事,多多给后代积福积德。他父亲的为人绝谈不上积德积善,对自己的儿子、孙女这样的骨肉亲人都这么凉薄,哪里还有阴德庇护儿孙?”师兄分析道。
“是啊,人常说:十分伶俐使七分,后代儿孙留三分,十分伶俐都使尽,后代儿孙不得劲。”山丹妈说,“他们家的是非是他们的,只是苦了我们山丹!”
“唉!都是有些渊源的,山丹可能跟师弟缘分不够深,否则,凭师弟和山丹的德行是能够留住师弟的。不过也是人各有命,这都是命中注定的。”黄师兄说道。
“我常常想:家有贤妻夫无横祸,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或者我命中克夫,才导致他出事?”山丹自责道。
“这跟你关系不大,你们不过是缘分深浅而已,你已经够贤惠了,能做到你这样,在现实中已经不多了。这句活说的是贤妻护家,不无事生非、不无端滋事,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再给自己增加压力,像你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子已经不多了。”师兄很诚恳地说。
“唉!想一想也是,从来没有坏心眼,没做过坏事,海平也是做着救死扶伤、积善积德的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山丹叹气。
“其实想一想,你们也应该有些知觉,2008年师弟差一点离去其实已经是提示,或许也是平时你们积累了一些福报,才给师弟又留下两年。”黄师兄说道。
山丹默然不言,即使有预示,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做。
“既然已经发生不能挽回了,就不要再多伤神在这上面,想一想以后的生活怎么安排,多多保重自己,师弟也好放心离去。”师兄神色黯然。
“现在也没精神和时间想什么,先把他安顿好,至于以后的生活,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我会考虑回家乡,这里已成为我的伤心地。”山丹止不住又流泪。
“你还得考虑孩子,小玉在这里出生长大,她能不能适应回去的生活环境?我考虑你要以孩子的成长环境为前提才好。有些事情不要急着做决定,缓一缓,等你平静、理智下来,再好好考量。”师兄耐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