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率领千军大胜归京,京中难得热闹,百姓都知道战乱的日子已经过去,他们都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这江山会不会易主了。
朝厌骑马进入汴京城时,街边围满了人,百姓脸上洋溢着喜悦,迎接朝厌的归来。
很快,他们都注意到朝厌身后,马匹拉着的拖车上,放着一个黑色棺材。
谣言来得比大军要快,京中早已知晓关于那位顾家大小姐的事,也明白如今躺在棺中的,八成就是她。
祸乱朝纲的罪名被死死定顾岁暖身上,连同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各种灾祸,都被甩到她身上。
以她的满身骂名将朝厌这位亲手射杀她的太子,捧上了人人崇拜爱戴的高度。
百姓夸赞朝厌,仰慕朝厌,他登帝成了众望所归的事。
而对于顾岁暖,人们望向棺材的神色有厌恶,有恨意和痛快,将这些年遭遇的种种苦难的归结在顾岁暖身上。
坐在马上的朝厌很平静,哀莫大于心死,自从顾岁暖在他怀中失去生命后,他忽然就变得很平静,平静得不像个活人。
打破他平静外表的,是围观百姓的一句唾骂,那人朝着顾岁暖的棺材吐了一口唾沫,嘴里说着“死的好”。
旁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死的好,死的好……
积压的情绪被这句话点燃,等人们回过神时,就看到他们太子殿下已经翻身下马,脚下踩着吐唾沫的百姓,手中握着的剑,直接扎那人的嘴里。
锋利的剑刃划破唇角,划伤舌头,那百姓满口鲜血,被吓得在朝厌脚下颤抖,不敢闭上嘴巴。
“谁允许你这么说她的?在她庇护下才能苟活的贱民,哪来的资格?”
谁也没想到朝厌会发怒,还说出了这么轻狂又冷血的话语。
他脚下的人还没来得及挣扎求饶,朝厌就已经将剑刃刺了下去,将那人后脑捅穿。
旁边的百姓都被这一幕吓住,下一秒就见朝厌拔出剑,连同刚刚附和的那几人也一并斩杀。
谁也没想到这位太子殿下会发狂杀人,直到这场混乱差点惊扰到拖着棺材的马,朝厌才安分下来,被那些士兵牵制住。
“太子殿下在沙场征战多日,如今还没能抽离出来,快带殿下回宫休息。”
赵将军站了出来,几句话给朝厌的发疯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朝厌回过头望向赵将军,目光阴冷得可怕。
“赵将军,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忠臣。”
“本宫知道,不止你一个。”
“放心,奖赏谁也不会少。”
朝厌意有所指。只是被百姓注视着,赵将军面上只能恭敬又谦卑微微低下头。
这位太子殿下会是个不错的君主,赵将军能理解他刚失去所爱的痛苦。但赵将军明白,朝厌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对他们动手。
朝厌若想在朝廷立足,少不了百官的支持。他们这么做,不过是想让朝厌在朝中地位更加稳固罢了。
和江山社稷比起来,一个女人算什么?聂千帆年老糊涂护着顾岁暖,可他赵邵并不糊涂。
事实正如赵将军所料,朝厌回宫后只是经过一夜的休憩,就已经醒悟过来。
他召集百官开始干起正事。
首先,是聂千帆的后事。
聂千帆是朝中元老级别的老将军,他的后事不能马虎,昭告天下,举国默哀,给聂家的赏赐不能少,让聂千帆风光体面的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