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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得麟儿陈氏喜庆 追往事萧沈艰难乙(第4页)

孝廉却不待木凳,率先坐在茵茵绿草之上,笑道:“如此茵褥,岂不胜秃板凳!”陈逵与浔阳秀才便也坐下在草地上。

陶母出身仕宦人家,知当时名士风流作派,便不坚请上桌,只让陶侃跪着奉上酒食。三人目视陶侃,见他不卑不亢,言语得体,心中又是默默赞许。

此时拴着的三头牲口却开始叫唤,虽当暮春,但毕竟是贵客的坐骑,当然不能由陶侃牵着去放牧。然家中并无刍豆,陶母不禁大急,转头看向屋中南窗下,正有纳凉之土炕床榻,上有草席两卷。陶母便命陶侃将出,用铡刀铡碎了,放入家中喂猪用的食槽,以那两卷草席,喂饱了贵客的一马一驴一骡子。因草席上浸透人的汗液,三头牲口吃得很香,马儿甚至打起了响鼻,惹得三位秀孝大笑,母子自亦陪笑。陶母知草席有汗,不待牲口食尽,便命陶侃打来湖水饮马及驴骡。

陈逵到了合肥,便立刻拜见庐江太守,道贵郡浔阳陶侃如何人才出众,贵郡当出一三公云云。陈逵在江扬二州有名士之目,太守亦知晓其人,且陈已受京师公府征辟,前途不可限量,对其所言,自然不敢怠慢,当即敲定,明年举荐陶侃为扬州孝廉。

翌年,庐江郡果然向州里举荐陶侃为孝廉,太守与浔阳令联名举荐。刺史府命吏复核,吏归报曰:“庐江浔阳陶侃,自幼丧父,奉母至孝,可堪孝廉之举。”于是扬州刺史察举陶侃为孝廉,庐江郡随即以浔阳左近彭泽县吏员有缺,授陶侃官为彭泽主簿。

陶侃奉公守法,廉洁不贪,在彭泽主簿任上,自耕官田以充俸禄。彭泽民见之亲切,称之为自耕官,皆道:“自古惟有自耕农,如今乃见自耕官!若使主簿为县令,彭泽四民乐陶陶!”扬州刺史府下郡县采风谣者闻之,立录写上呈刺史。刺史看罢大喜,直道庐江郡与浔阳县所荐得人,立擢陶侃为彭泽令。

陶侃在主簿任上不过年半,便升为县令,庐江一郡之中,个个啧啧称奇。陶侃不骄不躁,仍耕官田以自给自足,公余不失贫农本色,下河捞些鱼虾以改善伙食。在彭泽令上三年,秋后大比,政绩为全郡第一。太守离任,上书刺史,举陶侃代为太守。刺史府命陶侃即刻往代。

陶侃将赴合肥,离家渐远,又不暇归家别母,便将在彭泽令任上最后一年积攒的干鱼虾一包,托府吏送至家中予母。陶母见干鱼虾大悲,掷之于地道:“古人不与民争利,乃至拔园葵,毁机杼,今吾儿下河捞取鱼虾,乃与民争利!此物虽非贪墨,府吏乃县府之吏、朝廷之吏,奈何差遣为私事!此物断不可收受!”

陶侃已赴合肥,自彭泽县府吏去信中闻讯,不禁叹息,“世人皆以陶士行廉,吾母方为真廉!”

翌年朝廷任命下达,陶侃遂为庐江太守。至王导为扬州刺史,陶侃已在庐江太守任上十年有几。

是年,石冰攻陷合肥,庐江郡城失守,全郡大部丧于贼手。陶侃率郡兵护送百姓,辗转渡江,归至浔阳家乡,才立住脚跟。扬州刺史府以合肥沦陷,陶侃虽力抗贼而不敌,遂率郡兵护百姓渡江至浔阳,使庐江失土不失民,有刘先主之风,通令全州嘉奖。

王敦正以江荆二州都督带江州刺史驻扎豫章,闻陶侃自合肥败退至浔阳而不失民,觉得其人当地土着,出身溪人而有政绩,得庐江郡民爱戴,乃是可用之才,于是上书元帝,请分庐江郡浔阳、柴桑、彭泽三县与豫章郡鄱阳等县,另立浔阳郡,即以扼长江入彭蠡泽之柴桑口所在柴桑县为郡治,以安庐江南渡遗民,以陶侃为太守。元帝上书朝廷,朝廷许之。

一时江州北境人心安定,民众不惧石冰渡江,王敦大喜,乃复上书,请以陶侃兼任江夏太守,以绥靖荆州东境。朝廷许之。陶侃遂率以故庐江郡兵与庐江郡江北遗民为主体的部曲,上船开赴夏口,任江夏、浔阳二郡太守,抵抗石冰西侵与张昌南下。

此时扬、江、荆三州皆传陶侃美名,以为刘先主在世,古名将不若。荆州刺史、镇南将军刘弘,闻陶侃移镇夏口,大喜过望,以亲笔信感谢江荆二州都督王敦。

自陶侃移镇夏口,石冰不复西侵,转而向东,却阻于大江,终于受困而亡。张昌本已率军登舟,将顺汉水直下江夏,闻陶侃在夏口,怅然若失,道:“石冰残贼无畏,尚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却何人,敢捋陶江夏虎须?”于是不敢南下,转而向东,却与石冰争起了江淮间地盘。陶侃率军顺江而下,追击张昌,大败张昌军于皖山。张昌仅以身免,率数骑胁丘沈逃入皖山,不日双双遭擒,丘沈、张昌之乱平。

王敦、刘弘双双大喜,刘弘苦于杜弢及雍州流民帅杜曾极难对付,且杜弢放弃长沙北上之后,长沙人王机趁机作乱,攻陷郡城,几欲据长沙称王。幸陶侃返旆夏口,偕刘弘麾下荆州水师直上巴陵,与杜弢所率舟师会战于浃口。杜弢大败,遂以之前久围荆州城江陵而不下,至此放弃江北,先是退守巴陵,又进一步南归,再次攻陷了长沙城,遂以荆州江南第一大郡长沙郡城临湘为根据,伺机进取武陵、安成、衡阳、湘东、桂阳、邵陵、零陵、始安诸郡,而长沙邻郡安成、衡阳、湘东三郡,又复为流民军所夺。

杜弢虽被压缩回江南,但梁益二州流民军声势仍不弱,且长沙一带,本其发迹之地,杜弢本是秀才,知书达礼,与张昌、石冰不同,在长沙甚有声望,当地呼为杜王。刘弘大公无私,先与江荆二州都督王敦合计,言当以讨灭杜弢重任,全付陶侃一人,即当以荆州江南之巴陵、长沙、安成、衡阳、湘东、桂阳、零陵、武陵、邵陵、始安等十郡,另立为湘州,以陶侃为刺史,兼督湘州诸郡军事,委以全权,使其可调遣湘州诸郡兵,乃可平乱。

王敦以为妙计,遂与刘弘联名上书,请朝廷准立湘州,以陶侃为刺史,予以全权,使其调动诸郡兵讨灭杜弢。朝廷许之,陶侃遂率其本部,兵发巴陵以东之浃口,进向巴陵。巴陵杜弢守军甚弱,弃城而走,南下投奔在长沙的杜王而去。陶侃取了巴陵城,遂以巴陵暂为湘州治所。

杜弢在长沙一去一回,中间虽然赶跑了作乱的长沙本土人王机,使王机被迫率军南下岭南,却又给陶侃平定乱事增添了后患。杜弢所率梁益二州流民军到底是客军,虽也劫富济贫,打击豪强,但流民军到底给长沙和湘州诸郡带来了兵乱。自梁益二州流民军复入湘,与官军长期对峙,旷日持久,使新立之湘州永无宁日。湘州民心因此,便渐渐改变,转向了声誉极佳的首任刺史——浔阳土着溪人陶士行。

陶侃于巴陵传檄湘州境内,号召湘州诸郡遣郡兵,与其所统州兵合围长沙。诸郡太守以州新立,本欲各自为政,只求自保,但以陶侃深孚众望,恐民心向陶背己,乃纷纷起兵响应。终于陶侃率州兵于约定之日自巴陵开拔,诸郡此前已先后发动,湘州州郡兵遂合围了长沙城。长沙大族虞、刘、吴、欧阳诸家家主闻讯,秘密会议,遂联合家兵,攻败城西北角新开小门之杜弢守军,将陶侃大军迎入长沙城。后湘州城临湘此新开小门,以此役乃湘州建立之役,号为建湘门。

陶侃入城,杜弢仓促出城,不得已乃归向醴陵。部曲散尽,醴陵城其部将复不纳,杜弢走投无路,便遁入安成山中,不日被擒,押解建康,斩于都市。

元帝惜杜弢之才,本欲不杀而用之。杜弢不屈,大言道:“汝不过琅琊王,有建康一城而已!我在长沙,坐拥数郡之地,人人呼为杜王!岂可为汝牛睿小儿所用!”

原来元帝并非其父琅琊恭王与夏侯王妃所生,而是王府牛姓小吏与夏侯王妃所生,故知情者呼之为牛睿。昔日元帝曾祖父司马懿以谶言有“牛继马后”之语,适魏武取荆州时降将牛金,随之平辽东公孙氏有功,回朝必受封赏,牛金其时年甫四十,前途不可限量,司马懿遂以他故为借口枉杀之,永除后患。不想牛金幼子寄养外家,逃过了灭门之灾,后入琅琊王府,以貌美得宠于夏侯王妃,遂生牛睿,亦可谓报应不爽。

杜弢当面呼元帝为牛睿,元帝大怒,遂命将杜弢枭首,悬头朱雀大桁以示众。

长沙乱平,湘州已无设立必要,王敦已有篡位野心,不欲清正廉明的陶侃据有湘州在其上游,于是上书请裁撤湘州,诸郡仍归荆州。朝廷许之。

无论朝野,皆以为新任荆州刺史,必是陶侃。不想任命下达,却是以王敦族弟王邃为荆刺。原来元帝受到王敦压力,不得已而许之。朝野大失望,皆为陶侃不平,且猜疑王敦有不臣之心。

陶侃立下大功,自不可能使之回任江夏太守。王敦为安抚陶侃,乃上表荐陶侃为广州刺史,言王机窜入岭南,一度攻陷广州城番禺,复西窜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交广二州皆受扰乱,惟陶士行可平,宜以陶为广刺,使平王机。

元帝许之。陶侃遂南下岭南为广刺,发兵讨王机,不日即平乱。陶侃不以失荆刺之位气馁,广州滨海而安定,州中无事,陶便每日晨搬二百砖块入官舍,暮复搬出。府吏不解这刺史陶使君何以如此,乃问究竟。陶侃道:“州中无事,我生来多力,莅州以来,已生二子!复有余力,不欲懈怠,乃搬砖耳!”一时传为美谈,时人皆以陶侃为老当益壮之典范。

元帝晚年,不堪大权旁落于琅琊王氏,乃重用刘隗,用其计,强征大族豪强僮客即佃客为兵,变豪强隐没之人口为朝廷军户,以增强朝廷武力,表面示人以防范后赵主石虎,且为北伐将来之计,实则部署于西府历阳及寿春,主为防范上游坐拥江荆二州之大将军王敦。王敦身为大族豪强,朝廷强征佃客为兵,已触犯其家族琅琊王氏之利益,且南渡诸士族,与江东本土豪族,皆隐没千数人口为佃客,因而大受损失,故皆恨元帝。惟大族中人出仕者多,各有利益,复限于君臣名义,不敢向朝廷发难而已。王敦看准此点,便扬言清君侧,并怂恿同样利益受损、出身吴兴大族之宣城内史沈充共同举兵。

元帝倚重的刘隗、戴渊皆兵败。奉命守石头城之义兴周札,因利益受损故,开门揖盗,将王敦大军放入石头城。沈充率军攻朱雀大桁,虽浮桥勉强守住,然充驻军南岸,使建康屏障尽失。元帝不得已,乃下令台军解兵,以期王敦息怒。王敦杀南北人望戴渊、周顗以立威,元帝不得已,乃以之为丞相,百官总己以听,自身沦为傀儡。

越年,元帝忧愤而卒,太子即位,是为晋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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