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儒难得心平气和的跟应不然说话,这会儿接连被江知年打断,倒也不气,撩起袍摆便随着木松去了外院。
应不然看着孟修儒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摇头。
还得是江知年。
这要是她,接连两次打断孟修儒说话,这会儿戒尺早就抽在自己身上了。
应不然没有留意孟修儒说的话,没有人知道,在听到孟修儒说的“平安顺遂”四个字时,她的心思早就飘远了。
孟修儒的祝福太重,她承受不起,若是要老夫子知道,十年后的自己毫不留恋地选择跳崖身亡,不知道老夫子是不是会后悔送她这一枚玉佩。
任何人都值得平安顺遂,唯独她,不值得。
孟修儒的声音沉稳,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应不然微微仰头,听着他侃侃而谈,听他数落自己功课的不足,到听他阔谈人生志向。
在孟修儒和江知年看不到的地方,应不然黯然酸了眼眶。
庆国有规定,除了初次拜师礼需要准备束脩、贽敬、拜师帖外,日后每年拜师日都要亲手为老师自制点心,以表达对老师的感恩与祝福。
若是不想亲手自制点心,也可准备时鲜果品乃至文房四宝。
江知年唤木松呈上来一方砚台,这是他寻找许久的端砚。
端砚名贵,最是难得。
应不然惊讶得瞪大眼,这砚台她在父皇和太子皇兄的书房见过。
孟修儒却推辞不要。
非要棉儿准备面粉糖油,要两人为自己亲手制作点心。
一直在说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接过点心没做好,面粉倒是撒了一地。
每个人身上脸上全是面粉,应不染叫苦不迭。
孟修儒轻咳一生,掩饰尴尬,强撑着颜面训斥他们:“还不是你们手脚笨拙。”
应不染不服气。
棉儿拿着帕子匆匆拭去应不染眼皮上的面粉,轻笑:“明年可不容孟学士如此了,我和木松提前做好了来。”
应不染含笑的眸子渐渐垂下。
明年啊。
明年。。。。。
她的老夫子,怕是吃不到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