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人坐在一尺见方的几案上。
案上放了几个简单的素菜,唯一的一道荤腥,就是搁在中间的一道焖煮了四五个小时的老母鸡汤。
孟修儒看着自己两个学生,表情微妙。
他从袖口掏出一对玉佩,分别交给应不然和江知年。
这玉佩,本是他为女儿准备的。
“老师,这是?”
应不然接过玉佩在手中把玩,身在皇宫多年,金银玉石见得多了,她只看了一眼,便知晓,这玉石珍贵。
玉佩在她手中转了一圈,又放置在桌面,推回孟修儒的面前。
孟修儒一生清廉,能买上这样一副成色的玉石,不容易。
孟修儒变了脸色。
他又将玉佩推到应不然面前:“推回来干什么?今日,于我们师徒三人是最为特殊的日子,这是我赠与你们的。再贵重的,我也拿不出,你们莫嫌弃便好。”
老夫子端正清廉,应不然伶牙俐齿,脾气更是一点就着。
师徒两人在礼学时,经常是鸡飞狗跳,最终都是以孟修儒摔书负气离开而终。
像今日这番和颜悦色的交谈,属实不易。
应不然抬眸,视线落在老夫子有些破损的衣襟上。
老夫子多年前妻女双亡后,再也不曾续弦,所得俸禄留出二三供自己裹腹,剩余全部四散给贫苦百姓。
那一身常服,穿五六年都不曾换新。
“我不要。”应不然面露嫌弃,借以掩饰自己微酸的鼻尖,“我宫里有更好的。”
她并非真的嫌弃,她只是想让这个老夫子能对自己好一些。
孟修儒寒了脸,形容枯槁的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憋红了脸,看着应不然发髻上的金玉琉璃发簪,带着些许无奈,怒哼一声。
空气又陷入诡异的尴尬。
良久,孟修儒才咬紧后槽牙,把那推到面前的玉佩推了回去:“愿意收就收着,不愿意,就丢了吧。枉费知。。。。。。。。。”
话说到这份儿上,应不染刚想张嘴告诉孟修儒自己真正的想法,却被江知年打断。
“老师,你买的糯米酥在哪?”
孟修儒闻声,一拍脑壳,立刻起身去外殿拿糯米酥。
江知年抿了一口茶水,看也未看应不然,淡淡道:“这玉佩,是老师准备送他女儿的,你且好生收着就是。”
应不然喉头一哽,眼眶微热。
孟修儒拿着木浆纸包裹的糯米酥,小心翼翼的打开,递到应不然面前,继续道:“这玉佩,是找大师开光祈福的,望你们一生平安顺遂。还有啊,这玉佩可是知。。。。。。”
“老师,去年你埋得桃花酿木松怎么都没找到,您能帮他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