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花朝独自一人斜靠在软枕上,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视线到底投在哪里。
原本红润的脸颊此刻变得憔悴苍白。
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似有解不开的愁绪。
听下人说,紫苏还有脉搏,但是已经昏迷不醒,太医说精血流尽,已是油尽灯枯,莫不如请太子妃给她一个痛快。
可是她怎么舍得,紫苏自幼陪她长大,虽是主仆,却更似姐妹。
见着应不染来,那双无神的灰眸,总算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应不染不等颜花朝说话,便自顾自地走进去,把人整个圈进自己怀中。
颜花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顺势将头埋在应不染的肩膀上。
再度抬起头时,才惊讶发现,来的还有静贵人。
见颜花朝注意到自己,静贵人向前一步,先行行礼。
似乎对颜花朝仍旧心有愧意,不敢直视颜花朝的眸子。
“今日听闻紫苏姑娘病重,妾身。。。。。妾身有一物想赠与紫苏姑娘,聊表心意。”
颜花朝垂下眼帘不去看她,过了许久,久到应不染的肩膀微微发麻,颜花朝的头才从应不染肩膀上抬起,沙哑着嗓音说了一句:“好。”
应不染心底涌现出一丝雀跃,却未在脸上表现出来。
三人一路行到耳房。
房间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极为干净。
怕颜花朝情绪失控,应不染自出寝殿门,就一直握着她的手。
此刻,感受到颜花朝颤抖的指尖,应不染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耳房很小,进了门,便是一张四方小几,再往里走两步,就是紫苏的床榻。
紫苏平躺在床榻上,一张厚被盖住了身下的血肉模糊。
房间内两扇窗和房门一直未关,仍旧散不掉浓重的血腥味。
三人继续向前。
紫苏的脸变得有些浮肿,眉头紧锁,很是痛苦的模样。
嘴唇苍白如纸,因为无法进食,嘴唇上干裂出一层白色近乎透明的薄皮。
血腥味愈发浓重,只见端着铜盒进来的小宫女,冲着三人行礼后便熟练地掀开被褥,躬身去铜盆里拿洗好的帕子。
此时,三人才得以看紫苏的现状。
紫苏的上衣被人褪去,未着寸片衣履,胸前的两团雪白就这样冷不丁闯入三人视线。
小宫女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示意另一个小宫女将人侧翻,露出被污血掩盖的伤口,因为被污血浸透的被褥。
伤口似乎并不像那日刚受伤时,流血量这么大了,丝丝缕缕流出来的鲜血中更多的是混杂着一股浓腥带着恶臭的泛黄的积液。
待到渗出的液体擦干净,太医才带着药箱进入。
拿着被火烤过的匕首,手起刀落,剜下刀口一圈的腐肉。
应不染松开手,条件反射的捂住颜花朝的眼睛。
随即,她的眼前也陷入一片黑暗。
有人捂住她的眸子。
应不染挣扎两下,一转头,竟然是——
江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