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人微微一愣,看应不染闪烁的眸子,心中一暖,突然手足无措的又向应不染行了一礼。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对应不染的感激。
“殿下,大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用得着臣妾的地方,臣妾义不容辞。”
应不染扬了扬手中吃剩的半块绿豆糕,笑道:“那染儿先行谢过静言了。”
再度从应不染口中那声“静言”,静贵人的双眼一下湿润了。
“殿下今日晚上可得闲?臣妾想去韶华殿同殿下说说话。”
应不染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今日怕是不行,紫苏。。。。。。去世了,我要去东宫。”
“紫。。。。。苏?”静贵人蹙眉看向应不染:“难道是太子的。。。。。。”
应不染连忙摆手:“紫苏是花朝的陪嫁,我要去陪花朝。”
听到颜花朝的名字,静贵人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应不染没有忽视静贵人眸中的情绪,她知晓,两人心中的芥蒂依旧存在。
她没有办法劝说静贵人不要怨恨颜花朝,就像她没有办法劝说颜花朝不要怨恨方静言。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以道德为枷锁,禁锢别人的精神和行为。
应不染握住静贵人的手,听着外头棉儿找,便又寒暄几句,信步向外走去。
直至她走出殿门,一转头,见静贵人还怔在远处。
她半垂下头颅,手中捏着的点心,因为过分用力的挤压,变成了面屑,悄然无声的从指尖飘落在脚边。
阳光透过红木雕刻的窗台照射进来,半个身子陷在阴影里。
应不染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身体却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情绪,是应不染从未在静贵人身上感受过的压抑。
棉儿顺着她的视线向里看了一眼,看清站着的人后,立刻收回视线,低声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应不染微微颔首,转身欲走,手腕却在这时被人握住。
“殿下,不知臣妾可否随您一同去东宫?”
应不染狐疑地看向静贵人,静贵人心中一紧,握着应不染手腕的手也情不自禁的加了力气。
“上次。。。。。。上次,终究错在我,如今紫苏危在旦夕,太子妃需要有人陪伴,我。。。。我想赎罪。”
应不染没有应声,只是安静的看着静贵人,良久,才反握住静贵人的手,目光坚定:“花朝从未真的怪你。”
言罢,应不染牵起静贵人的手,带着她一同向东宫方向走去。
两人行到半途,应不染才想起还未跟太后道别,正欲转身回去时,正好碰上一身白色常服的江知年。
江知年看了一眼静贵人,问应不染何时回去礼学,老师在偏殿等候多时。
应不染撇嘴,把挽着静贵人的手臂把人向自己拽了拽。
“今日不去礼学了,我要和静贵人一同去东宫看望花朝。”
江知年的目光落在应不染身上,眸子里酝酿着些许应不染看不懂的情绪。
应不染像是吃定了江知年不会在外人面前驳她面子,便将静贵人搂得更紧。
江知年看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看着江知年远去的背影,应不染这才放开静贵人的手臂,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
静贵人虽然察觉出来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但最终把疑问咽下腹中。
紫苏已经被人挪去寝殿耳房。
庆国讲究尊卑,紫苏受伤,能在正殿软榻上休憩一晚,已经是莫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