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手指一顿,他的目的并非杀人,而是缉拿逃逸奴役。
与此同时,雷腾云已无力支撑身躯,歪倒在何夏肩头,何夏急忙转身搀扶,见他疼得五官扭曲,何夏很是心疼,护住他身体双双坐下:“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
“蠢丫头,回来找死?……”雷腾云漾出一口黑血,中毒时发功等同自取灭亡。
何夏揪起袖口替他擦了又擦,不禁怒极而涕:“你个混球!把我拐带人生地不熟的乱地方就不管了?!我警告你!没将我活着送回少林寺之前你就甭想死!呜呜……”
雷腾云虚弱地笑了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侍卫长可不关心奴隶之间的“真情流露”,他扬起枪,枪尖顶在何夏后心处,质问道:“倘若你两人并非奴役,立刻出示入城批文。”
“……”何夏脊背一僵,坏菜!
“官兵大人,我们绝非奴隶,只是走路不小心掉泥坑里了……批文,批文也脏了,就,就给扔了。我们马上去补办一份行么?”何夏磕磕巴巴回答,面前几十杆长枪,不怕才怪。
“哦?可有证明身份的章印?”侍卫长算是通情达理,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何夏抹了把冷汗,他们一家人长居海边、山林等地,姐弟俩从未拥有过章印,刻出来给海龟看啊?即便真有,也由爹娘保管。此刻,她顿感肩膀一沉,雷腾云很不时候地昏厥了。
“章,章鱼,章印……忘带了。不过您别着急,他身上可能有……”何夏一手扶住雷腾云,一手在他怀中摸索,但只摸到一叠一叠的银票。
香蓉匆匆赶来,跪地拉动雷腾云肩膀,以便何夏查找。
“你又是何人?”侍卫长道。
“……”香蓉低头不语。他们三人还真是“难兄难弟”,两个通过暗道非法入城,自然是脏不溜秋没批文,另一个孑然一身摆脱夫家,一旦自报家门必遭强行送回,唉,全都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侍卫长耐心耗尽,何况这三人显然心里有鬼,他一声令下,命侍卫将三人押入行刑场,按凤凰城规矩——无批文无身份者,一律按奴役治罪,待烙铁烧红之后,烙印为奴。
石头围砌的小院子,随处可见斑驳血迹,格局大致与牢房相似。
三人一字排开被绑在十字木架上,木架间隔较小,何夏能摸到雷腾云的手指,偷摸戳了戳,等着你救命呐……快醒醒。
何夏并不知侍卫们会对他们咋处理,还暗自庆幸,捆起来倒无所谓,并非当场砍头就行。因为她坚信,只要雷腾云苏醒,他自有办法证明侍卫抓错人。
侍卫走入某间屋子,不一会。
屋中走出另一名彪形大汉,大汉或许刚睡醒,打哈欠抻懒腰,睡眼稀松地看向他们三人,随后将一个大火盆搬到何夏面前,“噼里啪啦”……盆中打出灼热的火光。
行刑官又打个哈欠,走到一旁翻找适合脸颊尺寸的烙铁。
何夏眨眨眼,天冷还给犯人送火盆取暖?……她不由憨直地笑起:“士兵大人真是好人,其实我不冷,呵呵,您别忙乎了……”
“……”行刑官举起一把小号的烙铁,朝何夏颧骨处比划比划,就你先来。
何夏不敢乱动,疑惑地看向香蓉:“他拿铁棍子做啥?”
“莫紧张,一下子便过去了。”香蓉勉强扯起一丝笑容,心中极为害怕,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并不后悔。
何夏不知所云:“一下子过去了?过哪去了?”
“不准交头接耳!晕过去、死过去都有可能!”行刑官“完美”解答。
“?!”……何夏盯着大火盆,再看火盆上的火筷子,再再看火筷子头上的小方格子,再再再看小方格子的“奴”字字样……她两眼发直,小腿肚子开始转筋。
香蓉见何夏神色惊恐,不禁惋惜垂泪:“是我连累到两位恩人,香蓉唯有以死谢罪。”
永久的烙印,耻辱的标志,她对不起两位大善人,已无颜苟活于世。
何夏眼眶一酸,眼泪滴滴答答滑落,她还未嫁人便破了相,还不如死了痛苦。而雷腾云呢,醒来时发现自己脸上多出块丑陋的奴字印记,他非气疯了不可。
“我们不是奴隶不是奴隶!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何夏不能忍受被烙印,只要是人都不可能甘愿接受。
“小话一套一套的,不过……”行刑官砸吧砸吧嘴:“还是得烙。看你细皮嫩肉的,我尽量下手轻点。”
何夏闪避着火红的烙铁,心急地恳请道:“您再等一会行不行?等他醒来自会真相大白!”
“这个愣头青打伤十几名侍卫,你认为我会给他申诉的机会?”行刑官翻烤着烙铁,不急不缓道:“莫说官府欺人太甚,你们几人押到此处,说明确实拿不出有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