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时候,他正在割盲肠。
住院的时候他坚持要住在隔壁病床就算了,放寒假不回家,硬来挤我的小套房。
「你走路都还会痛,谁照顾谁呀?」我抱怨。
不过因为我手痛不能挂帘子,所以就算了。荒厄这乌鸦嘴,这下子真的一个天残
一个地缺,他走路像小老头儿弯着腰,我一只手打石膏,睡觉的时候光翻身就可
以听到两个人不断哎唷,提前进入老年生活了。
荒厄认真考虑了很久,终于对我说,「其实一切都是技术性问题。」
什么?
「妳知道的,孕妇都可以有性生活了,何况只是断手和盲肠炎…」
我没等她说完,就举起包着厚重石膏的左手,给她一个漂亮的全垒打。
断手也不完全没有好处的。
(剔骨完)
之四 邀宴
我人生最后一个大学寒假,居然是裹着石膏、蹲在家里养伤这样过的。
想想真的不该抱怨,到台南不到一个礼拜,我就拆了石膏,开学前就连夹板都用
不着了。
说起来,我真的洪福齐天,朔和世伯连手,两大名医会诊,加上师伯在百忙中(
真的是很忙,又要用土匪价抢劫达官贵人,还有一大卡车女朋友)过来帮我顺气
疗养,所以原本要花好几个月才痊愈的复杂性骨折,居然一个寒假就好得完全,
只是提了重物容易酸软而已。
但唐晨把我当成四肢都断个精光,抢着扛行李不说,连我的包包都抢着拿。
看着空空的手,我很无奈。唐晨,你真的不适合背我那个上面有太阳花的蔺草包
包…(遮脸)
「…包包给我。」我说。
「妳要什么东西?」他开始翻我的包包,「我拿给妳。」
里面有卫生棉拜托你别翻啊啊啊~
在发生憾事之前,我赶紧抢过来,「…我背右边。」
「那就不方便扶妳了呀。」唐晨很不满。
…大哥,我腿又没断。将脸埋在掌心,荒厄化为人形,倚在师伯身上,笑得发软
,高亢的声浪一阵阵传过来。
「去约会啦!」我狠狠瞪她一眼,低声说,「…别让我看到约会实况。」
「那是我和云郎甜蜜的小、秘、密~☆」她也不管火车站人来人往,就大剌剌的
在师伯脸上啧啧好几下,「才不会给妳知道。」
师伯对她伸手,「喔,我最美丽的小鸟儿,心爱的妳呀~」
「云郎~」
我现在完全明白「鸡皮疙瘩掉满地」是什么感觉了。他们在家里耍恶心就好,我
还把钥匙借给荒厄了,他们干嘛偏要来火车站,假送行之名,行丢脸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