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殊心道:这铃铛果是个宝物,抵得上半个我,要是我的多好。
云儿传音:想得美,须娶了我,我才当嫁妆给你。
张剑殊暗自摇头:划不来。
冥顽立定在地,看着铃铛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
张剑殊笑道:“没错,土地公和土地婆。我们后面是阎王。”
“我师父不是……”
“那个老家伙正被一群妖族围攻,生死未卜,你还有工夫来拜阎王。”
冥顽无甚城府,暗想连师父也提防他们,莫非师父真被他们暗算了?眼下以一人之人也未必能过了他们一关,还是回去找师父妥当。正转身欲走,一个洪亮的声音自后面传来:“笑话!”
张剑殊大惊,南宫老道终于来了!老道说话声中引动了强大的真气,虽在十丈之外,竟然让人窒息难受。更为可恼的是,全身血气竟被压抑,无法周转,眼睁睁看着真气流大海狂浪一般从上空盖下!张剑殊头晕目眩,内息凝滞,云儿也是如此,极力去摇晃铃铛,可手腕动也不动。
这时,张剑殊顿感背后热乎起来,似乎热流涌入体内,疏通经脉,头脑渐渐清晰,真气再度周转。云儿铃铛再响,光束飞射,逼退南宫师徒。
南宫真人目光紧锁,心道:还有高人。
第五章秘密 第八十五节:千树万树梨花开
冥顽见师父无事,对张剑殊更是恨之入骨,南宫真人以真气加持传递声音:“朋友,可相见否?”
张剑殊心道:正是原木暗自护我,他倒不坏。一面怪笑道:“南宫老头,有胆量就放马过来,阎王爷爷可在后面呢。”他声音装做沙哑,所以南宫辨不出他就是三仙弟子,但听他呼自己的名号,道:“原来你认得我。大丈夫当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何必把自己藏在尘垢里?我倒要剥了你的泥巴看真面目。”
张剑殊嘴上滑溜:“我模样儿俊,看了怕你羡慕死。”
南宫真人不语,催起一股霸道的真气,自背心散发,分成三路,两路夹击二人,一路最为雄烈,迂回到二人后方,一来阻隔高人援助,再者形成三面夹攻之势。三路真气流如同灵蛇游移,不知不觉间已经围住张剑殊。张剑殊大是骇然,感觉这种真气的属性诡秘莫测,似乎和妖族武学有些联系。暗自以兽卷清册上的心法口诀为引,施出一注真气,即被南宫真人的霸道真气吞噬,定是妖族武功无疑。
张剑殊头脑剧痛,为什么,连南宫老道也和妖族牵上瓜葛?
南宫真人和暗中施法的卜算子都感觉到张剑殊微弱的妖族力量的脉冲,都是惊疑。南宫真人的这中气流,的确是妖族心法催动而生,并且已经掩饰,连卜算子也不能察觉,但张剑殊天生异种,能常人所不能。
南宫真人疑心大发,把真气加到七成,激流扑卷,像一个巨人要把张剑殊硬生生撕成两半,不,是三瓣!云儿焦急中竭力传力抵抗,和南宫真人强大的内力相比,却是杯水车薪。
张剑殊闭上眼睛洞察四围真气,御气术的心法铭记在心,以彼之强,攻彼之弱。那最强的一路真气尚在徘徊,两路真气却已经夹攻在旁,攻击自己的护体真气。如果把那最强的真气吸引攻这两路,自然可以解脱。张剑殊计上心头,那卜算子尚不出手,自己势必搏一搏。他小心翼翼把背后的真气调转到前攻击两路真气,那后面一路蠢蠢欲动,隐隐待发。南宫真人脸上一片疑云。
却是云儿传力于张剑殊,护住他后面,心疼道:你怎么了?
张剑殊感动一把,安抚道:莫担心。把云儿的真气也一并挪到前面。云儿忧心不已,心跳得厉害。忽感背后虎狼一般的真气直扑过来,身周围两声破空巨响。张剑殊竟然无事,大笑道:“南宫老儿,你着了道。”
南宫真人大是心惊,居然叫他赚了一回。他内力不敌自己,却能引动自己三路真气互斗,谋划上剩了一筹,钦佩不已。
张剑殊振声道:“你徒弟拳脚不敌,你的真气也不敌,还是走吧。”
南宫心有所动,手掌一招,抓住地上一截竹棍道:“三仙以剑法为重,我圣武院也一样。你既然居住三仙,剑术自是不差,我们比试剑法,你若赢了,我们便走,我若赢了,你们让道,如何?”
张剑殊正犹豫,手中飞进一把卜算子的银光剑,原木是叫他会一会老道。张剑殊思量将来和圣武院比武,自然要熟悉他们的剑法,正好热热身,便递给云儿一个眼神,云儿会意,娇笑:“我与你出生入死,也不妄多这一程。”二人齐跃落地,张剑殊一身泥垢,衣服粘体,像个落魄的游侠。
“两个一起上?”南宫真人眨一下眼睛,抓了抓竹棍。
云儿道:“土地公在哪里,土地婆也在哪里。”
“好一对恩爱夫妻。”南宫真人嘴上悻悻,竹棍抢先迎去。
原木以天眼看过,转身走到池塘,望着幽雅居的景色,梧桐树上的凤凰入睡,荼兰树上的红色果子熟透,烂在地上,胜不过满地的落英。水中的佳人,何时醒转?她的笑容为谁绽放?他振臂悲歌,真气弥散开,转眼之间,所有的树都生出大朵大朵雪白的梨花,在水面上也睡着几朵白荷。那所有的树忮繁叶茂,在空中纠结成一个顶,像是一个自然的花亭。原木背上生出树枝,吊在顶上。他便悬在圣女的上空,神情凝视。
“千树万树梨花开,春风不解醉人香。沧海,梨花已开,你还不醒么?”原木老泪纵横,滴落在水中,美人面上,生出涟漪,生出梨花。他抚去梨花,把人儿又好好看看。
南宫真人存心要试探张剑殊的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