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云儿内息一闪,张剑殊心意一惊,残剑飞出,射向池塘边那个瘦削的黑影。黑影迅捷,悄然闪没。
二人跳出池塘,不见黑影,但见一棵梧桐树上,栖息着慈悲神目凤凰,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张剑殊砰然心动,云儿却笑道:“凤姨,你来串门子了。”
张剑殊望着凤凰,心里感觉忽略了什么,再看一眼水中修行的奶奶,突然,他跪倒在地,一种无形的力量或者习惯驱使他的腿跪下了。
“剑殊哥哥……”云儿愣住了。
“慈悲、神目、圣女。”他艰难地说出这六个字,然后一口气说,“你奶奶是慈悲神目圣女!”
云儿不懂他的话,她自小和奶奶居住,未曾听到过慈悲神目圣女的事。其实,正如张剑殊所说,奶奶就是当年骑在凤凰上的女子,一哭惊天下,致令妖族原木倒戈,轰轰烈烈!
“我奶奶是圣女?”云儿大惑不解,忽听七情石阵外传有人声,急道:“他们来了。”
“那个黑影子呢?万一他对奶奶不利怎么办?”张剑殊左思右想,还是那个主意,“把我手砍了,我们分开。”
云儿嗔怒道:“你又胡说!”
“你们去吧。”一个人从梧桐树后走了出来,正是卜算子。
张剑殊惊讶道:“你……树后面没有人!”
“这是木系魔法的幻合之术,方才我与梧桐树合体,所以你看不到。”卜算子微微一笑,神色平静,给人一种历经风浪沧桑的感觉。
“你的手……”云儿失色道,然后看见卜算子的断臂竟然迅速复原,一只新手。
“也是木系魔法吧。”张剑殊奇道,“你是妖族。”
卜算子点点头,顿一下,对着水中的人说:“我特地来看你,可惜不是时候啊。”
张剑殊难以置信,传说中的慈悲神目圣女是真的,而且还勾结妖族奇书。,可是,从传说来看,不是恰恰相反么?那么,是不是云儿也和妖族一气?他忽然对身边人产生怀疑。
“你们快去阻止外人,我在后面帮你。”
张剑殊杀意大增,喝道:“凭什么信你!”
那人面部抽搐一下,声音凄凉:“因为我便是原木,借着卜算子的肉体过来的。”他身体一震,悬在池塘上空,身影遮住了圣女美丽的面庞,“我们,整整四百年没见面啦,沧海,你还好吧?”
“原木?”云儿若有所思,蓦然流下两行清泪,忽然推着张剑殊飘向七情石阵,低声道,“给他们一点时间独处吧。”而后,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此情此景,触动人心,张剑殊不禁问心中的婧姐姐:四百年后,你还记得我么?
冥顽照着真明盘的指引,一路绕来绕去,边骂边走:“狗屁盘子只知道绕爷爷!”待过了一片树林,豁然开朗,七块巨石连成一串拦在面前。在巨石上头,并立一黑一白两个人,手牵在一起,悠闲地荡着腿看着来者。
自然,石上二人正是化了妆的张剑殊和云儿。云儿浇了一身的面粉,张剑殊滚一身黑泥,以防被人认出。
冥顽走到十丈开外就叫道:“敢问两位高人,此路通往何处,可否容我借道?”
云儿弓起身子,装做耳背,嗡声翁气问张剑殊:“老头子,他说什么?”
张剑殊也变了口音,咳嗽道:“没听见。”
冥顽心道:“敢情是两个混帐的痴呆老不死,不过这偏僻地方,何来人影,还是小心为上。”心里设下防备的念头,纵身越上,抱拳道,“二人老丈,我过去了。”身形甫近,便觉一股浩然真气迎面扑来,一道掌风从老头后面突袭,冥顽化拳变掌,接个正着。张剑殊身子一震,多亏云儿暗自扶持,冥顽却是退开十丈,赞道:“好强的内力,仙长世外高人,和三仙门是什么关系?”
二人精光一闪,云儿挺直腰呵呵笑道:“你倒急切得很,本要和你多玩一玩的。三仙门和我们无关,他们那点武功和我相比,只能打下手。”
张剑殊密语传声:“不可在外人前损我门声誉。”
云儿一抿,笑传:“外人?我是你内人喽。”
张剑殊胸头一窒,转而告诉冥顽:“此乃三仙禁地,我们受三仙门所托看护此处,除非掌门亲至,否则不许旁人进来。念你年幼无知,权且寄下性命,逃命去吧。”
冥顽大怒道:“欺人太甚,你们是何人物,敢拦你冥顽爷爷。”
张剑殊心念闪过,答道:“我是此处的土地公。”
云儿接着道:“我是土地婆。”
“我是你们太岁!”冥顽呵斥,腾空而起,双拳猛掷,无数拳影重重叠叠轰击下来。自己更是藏在拳影里头,无边无际黑压压漫天席卷。云儿心头凛然,摇晃铃铛,一道道光束激射,瞬间破了拳影。冥顽现身,身子一翻,双腿朝下暴踢,无数腿影更为凶悍淋漓地砸来。云儿眉头紧皱,摸着铃铛念诀,那铃铛兀自变大,咚的一声如同洪钟。冥顽惨叫一声,腿影破碎,自己被震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