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君道:“钟山。”
大将军道:“钟山铁剑。”
潘小君道:“大将军就是钟山,钟山就是大将军。”
大将军道:“是的。”
潘小君虽然很镇定,还是难掩脸上的惊色。
但很快的,他就已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从一开始钟山就已设下蛛网,等着欢欢、月下老人、杨开、东篱居士、病少爷、花四娘、胡大海、常遇春,还有潘小君自投罗网。
这本就他的计谋,先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
钟山还是没有张开眼睛:“你现在已经明白了?”
潘小君道:“完全明白。”
钟山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潘小君道:“知道。”
钟山:“哦?”
潘小君道:“因为我是个死人,从我推开门,踏进屋内后,我就是个已经死了的人。”
钟山道:“你说的没错。”
潘小君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计谋,但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
钟山道:“哦?”
潘小君道:“人算不过天,你再怎么计算,都算不过天。”
钟山道:“你忘了我的名号。”
“一手掌天。”潘小君道:“我佛如来,尚且留下半边天,即使你有如来的五指山,你还是逃不出的,连你也逃不出。”
钟山道:“逃不出?”
“万相诸法,百变皆空。”潘小君道:“当你在计算别人的时候,同样的你自己也已计算了你自己。”
“你说的很好,已近禅意。”钟山拊掌大笑:“但是人本就是要和天争,争口饭,争存活,争胜负,争生死,人自有一口气后,本就不停的在和天争。”
“天意如刀。”潘小君道:“半点难由人。”
钟山道:“这是你的看法,我不能说你错,但是很快的,你就会知道我是不是一手掌天。”
潘小君不再说话。
他看着钟山,看着钟山自始都没有张开的双眼,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钟山,已经进入一种难以解释的空灵境界。
他手上没有剑,剑在几上,在剑匣里。
但是他有剑。
他的剑,无处不在,无处不有。
潘小君忽然发觉一股沉重的压力,自他的头顶慢慢的压下来,压得他几乎已喘不过气。
他几乎感觉出几上,剑匣里的剑,已经出鞘。
就庄这时,“嘎”一声,深锁的禅门,忽然被用力打开。
禅院瞬间锁住风雪。
杨开披着一身银白色的狐裘,站在门口,风吹在他的脸,雪滴在他的眼角,他的人比风更冷,比雪更冰。
—个囚首垢面,满脸血污,一身破旧裘衣的年轻人,就站在他身旁,一动不也不动的站在他身旁。
潘小君已经看出,年轻人是钟展。
他已感觉出一场惊天风暴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