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从昨晚一直就站到现在,一步也没有离开。
她穿着一袭白衣,白的胜雪,面对古松,动也不动,却背对病少爷。
病少爷最先看到的是她的一双手,一双洁白修长的手。
然后病少爷就瞬间挥手,停住,咳嗽。
他已感觉到白衣人一身凌厉无匹的杀气,杀气就是从她修长的手指传出来的。
二个抬轿大汉,撕开衣襟,胸膛青筋暴露,脚下五指人雪三寸。
病少爷双眼瞬间缩成一线。
浓雾渐散,风却更紧,晨风冷的就像一把刀,一把出鞘的刀。
古松残枝凋落,新叶残雪在滴,空气间开始凝结,凝结成一股杀气。
病少爷并没有动,他的脸已沾满晨露,但他的眼睛却更亮。
时间一直在过去,一片绿叶忽然飘零在她的发梢上。
她回头。
“欢欢。”病少爷眼神利的就像一把刀:“你就是那个叫欢欢的女孩。”
欢欢没有说话,她苍白的眼神,苍白的可怕。
“病少爷?”欢欢终于开口:“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
病少爷道:“是的。”
欢欢道:“青衣门的燕秋桐是你杀的?”
病少爷道:“是的。”
欢欢道:“还有杨开,胡大海,常遇春。”
病少爷道:“沈风雨是钟由,东篱居士,花四娘杀的。”
欢欢道:“为什么?”
病少爷道:“青魔手。”
欢欢道:“钟山,常遇春,胡大海已经死了。”
病少爷道:“是的。”
欢欢道:“现在晃是该轮到你了?”
病少爷咳嗽一声:“欢欢好像是的。”
他的话未说完,二个衣襟敞开的抬轿大汉,“唰”一声,已各从腰畔间抽出一把金背砍山大刀,刀光一闪,他们的人也随着刀光飞了出去。
从来没有人敢和十二连环坞的总瓢把子这样说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容许有。
十二连环坞寨律第一条,就是不容污藐视总瓢把子。
如果有,那个人就必须闭上嘴,永远的闭上嘴。
雾气渐散,二把刀有如神龙探首,斩开浓雾,劈向欢欢。
欢欢没有动,没有出声,她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眨过。
病少爷躺在软轿上,一直在盯着她。
他看见二把金背砍山大刀,已斩到她的头颅。
眼看着就要一刀斩断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