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缓缓走到小窗下,月光从窗沿照进来,他脸上的颜色仿佛如月光深沉。
炉里燃烧的红泥,已渐渐黯淡。
二个腿很长的小姑娘跪在炉旁添薪更火,红焰瞬间炽烈,把她们的腿烧得比火焰还要红。
她们的脸也很红,温如火,润如玉。
杨开站在窗下,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东篱居士把盏浅沾,他并不急,他知道杨开迟早要说。
杨开并没有说,他只是忽然拍了拍手。
当他的掌声响些时,画有初唐双杰秦叔宝、慰迟敬德的双门,已“嘎”一声的打开来。
八个劲装大汉,忽然低头碎步的踏进门内,他们个个衣襟敞开,肌肉结实,一身的精皮突骨,似乎已刀枪难人。
八大汉并没有带刀。
他们带的居然是一口崭新的棺材。
东篱居士的脸色变了。
无论谁在不该见的地方,看见不该见的东西,心情都不会愉快的。
八大汉抬着棺材低头碎步走进来,也低头碎步的走出去。
他们一直走到门外才转身回头,消失在槛前。
杨开望着窗外并没有回头。
他忽然开口:“先生一定觉得很奇怪。”
东篱居士没有否认:“是的。”
杨开双眼落在星空深处:“二十年不见,今日一叙,却污了先生一身讳气,实在是在下的不是。”
东篱居士双眼削利:“里头有没有躺人?”
他一双洁白修长的手已伸进桌底下,随时准备防范杨开。
杨开道:“有。”
东篱居士靠在桌底的双手平伸暴长:“谁?”
杨开道:“杨鹏。”
东篱居士忽然怔住。
他抬头看着杨开,几乎不信:“是贵公子。”
杨开转过头,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慢慢的走到棺木前,忽然“嘎”一声,他手势扬起,掌风带过,已掀起了棺盖。
窗外寒风吹上杨开的脸,他的脸却比寒风更冷。
杨开双眼冰冷:“请先生为小犬验伤明身。”
就连杨开也不知道他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是死在哪种武器之下。
东篱居士难掩脸上惊色,他站起来,走到棺木前,向棺里的尸身探去。
雪白的衣襟上有个破口,致命部位就在心脏地方,整个心房竟活生生的被掏空。
赫然竟是一只手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