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间的雨霁了,薄薄的烟岚便顺着翠绿青山,如一幕轻纱般的洒下。
还滴着雨滴的屋檐,迷漫在似雾似水的烟岚中,仿佛就像神话里的仙山圣地。
翡翠碧玉般耀眼的荷塘,半开起荷扇,浅浅悠游水中。
烟雨楼前浣纱少女,也正轻声响着春情初绽的曼曼歌声。
多情的浣纱婆婆妈妈,总有着多情的故事。
——有个才子名叫谢康乐乐,见了二人浣纱的少女,春衫似水薄,主场似水柔的坐在小溪边浣纱,不由的吟了几句轻佻写意的话:
“我是谢康乐,一箭射双鹤,多情女,箭从何处落?”
谁想得到二位浣纱女,不仅能洗涤浣纱,小巧樱嘴也不简单:
“我是溪中卿,暂出溪头食,食罢又还潭,箭从可处觅?”
——谢大才子只得望溪兴叹。
* * *
“烟雨楼?”潘小君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问张少青:“为什么要叫烟雨楼?”
张少青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一个红色高大柜子里,取出了一卷已泛黄的卷子。
发黄的小卷子里一张建构图,上面详细的记载描绘吴越朝代,大夫“钱元景”在江浙城南“鸳鸯湖”所兴建的“烟雨楼”楼图。
这张建构图和现在张家兴建的“烟雨楼”一模一样。看了图里的雕工、建构、建材,潘小君摇着头叹气:“老实说,我这辈子若要有钱,我一定也建座这样气派的阁楼。”
只可惜潘小君没有钱。
* * *
狭长的小几是由一块暗红色的桧木制成,几上还有一个仿造宋汝洲哥窑“及时雨”的白色花瓶,蒲团上坐着一个人。
蒲团上坐着的人并不一定是和尚,和尚也不一定非得坐在蒲团上。
潘小君就坐在蒲团上。
柔柔进房砌茶,张少青正在沐浴薰香。
潘小君端坐蒲团,眼睛看向窗外的夕阳烟岚,那种似有若无的山雾水气,已把整个烟雨楼浸在朦朦烟雨中。
潘小君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带着自远山传来的木叶清香。
他觉得愉快极了。
“你坐的可还习惯?”柔柔自房门转了进来说:“让你久等了。”
柔柔捧毒害一壶风砌好的清茶,倒了一杯给潘小君。
“这蒲团虽薄,但总比硬得要命的船板还来得好。”潘小君愉快笑着说。
柔柔已将一只玉杯捧在潘小君眼前。
“水清冷冽,淡雅飘香,果然是一壶好茶。”潘小君看着玉杯里的茶枝说。
“只可惜……”潘小君竟摇头叹气。
柔柔温柔似水柔。
柔柔水灵灵的双眼看着潘小君道:“只可惜杯里要是装酒的话,就更好了。”
她说的话完全是潘小君的口气。
潘小君大笑:“柔柔姑娘这样的善体人意,心细入微,难怪张大公子非得要再招这第十四房不可。”
柔柔抹着嘴角浅浅笑着。
“等少青薰浴完毕。”她说:“我和少青,还有蝶舞姑娘自会陪你喝上几杯,你可不要着急。”
“不急,不急。”潘小君笑着说:“别的事我不敢说,若是等人喝酒,等美人入席,这些本事我倒还是有的。”
* * *
张少青洗澡沐浴有三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