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雅恍惚地站在阳台上看褚颖川发动车子,转身见客厅茶几上,烟灰缸里还冒出薄雾,飘荡地就像梦幻一样。
半个月后,下班到家,罗雅刚给褚廉打完电话就听见有人敲门,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是他,心怦怦的一阵跳。
急匆匆的打开门,褚颖川站在那里,仿佛察觉她呼吸里的急促,唇角上挑,露出浅淡的笑。
褚颖川进来后随意将外套仍在沙发上,直奔冰箱找水。
罗雅正把他的外套挂起来,身后就听他说:“上次来时咖啡还是一满罐,现在已经空了。半个月,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罗雅突然觉得不知所措,明明知道他这样的关怀,看起来虽无微不至,但终究不过一直兴起。
转过身眼里霎时涌上水光,仿佛随时会落下来。
她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纯棉T恤,简单的五星图案。似是什么颜色,在她身上都带了一种简单。
褚颖川想,也许一开始就是这简单,吸引了他。
罗雅慢慢走近前,双手搭在褚颖川的胸腔,仰起脸,一点一点接近。
胸前的手有点儿冰凉,褚颖川自然而然的低头,眯著眼睛,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色彩,笼罩住罗雅。
他俯下身几乎舔吮到她的唇,她却施力将他缓缓推开,最后抵在褚颖川胸前的手臂伸的笔直,摇着头落下泪说:“你的眼睛里没有我,你的眼睛里没有我!”
褚颖川懂她说什么,但只做不懂,淡淡的笑。
“颖川,我和褚廉分开了。”
“我努力告诉自己不是因为你,但是确实就是因为你。”
“颖川,以前我遇见你,你眼睛里没有人。现在我遇见你,你眼里已经有了人。”
“我是个简单的人,简简单单过日子就好,原本不该为了你卷进你们的怪圈子,现在退出来还来得及。”
乱七八糟的说着,哭到最后罗雅反而笑出来:“颖川,去找你喜欢的人吧!”
褚颖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说:“奇怪的女人……”
偏偏电话响起来,接起来里面是褚廉醉得含糊的声音:“哥,我撞人了。”
无论如何是自己弟弟,赶到D城最顶尖的医大附属医院时,褚廉正做检查,ct、mri、x光各种仪器照了一个遍,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有五个字——轻微脑震荡。
连院都不用住。
被撞伤的人就没那么幸运,褚颖川原以为顶多是在加护病房里,没想到是要面对两具焦黑的尸体。刑警说,车被褚廉撞翻后,又撞上了一辆瓦斯车,到医院就已经没有呼吸。
褚颖川正在头痛,那边家属已经来了,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哭的像个泪人,直喊着:“妈妈……”
大约见褚颖川揉着额角,褚廉又神志不清,主治医生忙上前问:“小姐,那是你父亲吗?”
女孩子娇蛮的回头啐了一口,喊说:“我爸爸早死了,那是我妈妈养的老白脸!连鸭子都配不上!”
褚颖川再抬眼竟然看见三月站在门口,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眨了眨眼。三月还是站在那里,拎着一包行李,乱蓬蓬的辫子,半散开,被灯光留下层层金黄挑染,更加衬得目不转睛的眼,黑的出奇。
护士上前问:“小姐,你是?”
三月笑,只是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那是我父亲。”
医院特有的刺鼻消毒水味道中,哭声吵闹声嘈杂的连救护车的声音,也显得非常飘渺,恍如隔在另一个世界。
主治医生微微上前一步,咳了咳略显尴尬的对三月说:“那个……那个……因为烧伤的面积比较大,我想……要看的话需要一下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