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霄把手搭在迟宁肩上,轻声安慰他:“不说了,不说了。”
顾凌霄从没看到过这样的迟宁。
记忆里,迟宁很少去说他的过往。
仿佛迟宁生来就在簇玉峰上,生来就是大陆上最顶级的修士。
顾凌霄看得迟宁光鲜,可不知他把陈伤都裹在里面,像只默然的贝。
经年累月,一点一滴去消化痛楚。
顾凌霄说是不去逼迟宁,但迟宁还是被他的言行冲击到了。
他觉得迟宁身后有退路,可迟宁临着悬崖深渊。
他认为是可以三局两胜的游戏,迟宁却紧张如背水一战。
顾凌霄心里被砸了一拳似的疼:“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不知道的。”
手臂虚虚环住迟宁的肩膀,想把人揉进怀里,“很难受吧,抱歉,我不合格,从没想过了解你的过去。”
“但之后再也不会了,我保护你……不会让你像现在这么难过……”
“我是你的坚壳。”
两生两世,顾凌霄把迟宁当过山巅之雪,当过仰慕之人,也当死敌,眼中钉。
哪怕在迟宁被折磨地最低贱时,顾凌霄也依然认为迟宁不会生病,也不会身死。
迟宁永远平和而强大。
从没人怀疑过,这是不是他强撑出来的盔甲。
顾凌霄抱着迟宁,有磁性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迟宁耳边说“保护你”“不让你难过”。
人在脆弱时是最容易动摇心神的。
青年横冲直撞的许诺撞得人心里酥麻。
这样的顾凌霄真的很吸引人。
可迟宁不敢心生向往。
迟宁曾摸到过人性中的刺,被扎得遍体鳞伤,久久难愈。
陈年往事,在他心里烙下了旧伤,他已经有意地避开许久许久。
大概是今夜的潇潇雨声,大江东流,顾凌霄一声声的喜欢,让迟宁真的很想做一场梦。
祭上烈酒。
他抬起头的时候眼睛更红了,但顾凌霄看出来他没有哭。
迟宁缓了许久才开口:“我的心是旧的,衰朽的,你往前走,总会有更好的等着你。”
顾凌霄偏问另一个问题:“喝梅花酿吗?从萧前辈那儿拿来的。”
“你哪里有?”
“储物镯里的。”顾凌霄从储物镯中提出两个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