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祖奶奶,祖奶奶’地喊,她还只是一个黄毛丫头。”邵亦擎欢喜地道了句,眼里又忽而撩上一阵忧色。
“陛下,岳王妃真的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情!”夜莺急切说道。
邵亦擎站起来小迈两步,再冷嗤一声说道:“当然不是她,否则朕也不会力保她了。”
“陛下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呢?”夜莺迷惑问道。
“嗯。”邵亦擎点点头再转过身来凝视着她说,“是太后。”
“……”夜莺愕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又忙问,“为什么?”
“为什么?”邵亦擎翘起嘴角冷嗤一声说道,“为了除去岳王妃和岳王。她就是这样,从来不会过问朕的意见,也不会问朕是否另有打算。她爱除去谁就行动,只是到最后循例通知朕一声罢了。甚至,连解释也不肯多说。”
“怎么会……”夜莺低头喃喃地几下,又抬起头急切说道,“陛下,你确定是太后吗?怎么会呢?惠贵人不是太后的外侄女吗?”
“太后早就想除去惠贵人了,现在一石二鸟,岂不更好?”邵亦擎冷冷笑道,眼角挂满了悲凉之意。
“你把自己的母亲想得太阴毒的。”夜莺禁不住轻吐了句。
“你质疑朕?”邵亦擎睨视着她责问。
“奴婢不敢。”夜莺轻吸了一口气说,“奴婢只是想提醒陛下,不要因为主观的判断,而将罪名强加到别人身上,这样对太后不公平。”
邵亦擎忿忿背过身去说:“你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你不是红芜芯,你不会明白真的感受,你也不懂朕的处境,你更加不懂太后的手段!”
“可是……”夜莺转到他的跟前急切说道,“可是……即使杀了惠贵人,再纵火,那也没有理由伤害到岳王,这顶多就诬陷了岳王妃和苏千金。”
“你刚才也说了,惠贵人是太后的外侄女。”邵亦擎略有意味说道,“太后很精明,每一步她都是算准了再走。惠贵人是大学士的女儿,而她死在了岳王妃手里,你说大学士会善罢甘休吗?他一定会对付岳王,这样太后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夜莺忽觉背后一凉,他们不是亲人吗?为什么要互相加害?
邵亦擎迈了两步狠狠拍案说道:“朕不是气太后杀了惠贵人,朕是气她为什么不能事前跟朕说一声?朕是皇帝啊,她把朕当做什么?一个傻子,一个人她摆布的玩偶!”
“陛下,你说,太后现在畏惧岳王吗?”夜莺略有意味问道,邵亦擎回过头来迷惑地看着她,夜莺笑了笑说,“如果太后真的把岳王妃处死了,岳王会善罢甘休吗?”
邵亦擎看着她冷笑问道:“太后刚才就迫不急待对岳王妃用刑,你认为太后还有顾忌?”
夜莺摇摇头淡若说道:“用刑跟处死是两码事,太后对岳王妃用刑只不过想给岳王下马威而已。”
邵亦擎满带质疑地审视了她一眼,再迈进一步紧盯着她的双眼问道:“你怎么知道太后忌惮岳王?”
“陛下那晚喝醉酒,说了一些关于岳王的事,奴婢揣测罢了。”夜莺不慌不忙掩饰。
“噢,看来朕还真的胡言乱语不少啊。”邵亦擎冷冷讥诮。
夜莺垂下眼眸低念:“奴婢来自民间,不懂规矩,口不择言,请陛下见谅。”
邵亦擎轻捏着她的下巴冷冷问道:“你知道什么叫红颜薄命吗?知道了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还不懂得藏拙,胡乱发表意见,你就不怕朕把你杀了。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宫婢。”
夜莺稍微别过脸去说:“夜莺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如果陛下不喜欢,奴婢可以以后都不说话。若陛下害怕奴婢泄密,陛下随时可以了结奴婢,奴婢没有任何怨言。”
邵亦擎凝视着她平静无惧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近珠者赤,近墨者黑,看来跟红芜芯走在一起的人都不简单。区区一个女人,敢远赴千里入宫寻人,她的魄气丁点也不必红芜芯差。
他一手紧
挽着她的后腰,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指尖游走在她泛红的脸颊,再俯近她的耳蜗低念:“朕还舍不得你死,你虽然狂妄,但你话朕都很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