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爷子一脸郑重其事,先让北羽把手掌摊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池小鱼的小手放在了北羽的手心。
最后,他用自己那双布满老茧、饱经沧桑的大手,严严实实地包住了他们的手,还紧紧地握住,嘴里念念有词:“你们俩啊,一定要好好过日子,相互包容,相互扶持,和和美美地走下去。”
池小鱼和北羽被老爷子这一番操作弄得措手不及,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神里都看到了满满的尴尬,还有对老爷子这突如其来举动的无奈。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两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北羽握着池小鱼的手,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知道池小鱼此刻和他一样紧张无措。
为了让池小鱼安心一些,他下意识地加重了握手的力度,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一种力量:“别慌,我在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爷子终于松开了手。池小鱼和北羽像是同时被解开了束缚,身体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可他们的心里却依旧像一团乱麻,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理都理不清。
饭桌上的气氛原本就有些微妙,这时,老爷子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池小鱼和北羽的手上,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瞬间瞪大了眼睛,手指直直地指着他们白净净的手,满脸惊讶地嚷嚷起来:“你们俩怎么连个结婚戒指都没有啊?这像什么话!”
这一问,瞬间打破了原本就有点微妙的气氛。池小鱼和北羽,动作极其默契地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两人的眼神里都闪过一丝慌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话题。
老爷子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原本和蔼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威严和隐隐的怒火。
他猛地把目光转向北羽,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差没喷出火来,大声呵斥道:“小羽,你到底在搞什么啊?都结婚了,居然连个戒指都不给小鱼买。”
“你这是当的什么老公啊?太不负责了吧!现在哪个女孩子不想要个漂亮的结婚戒指啊,你就这么对待人家小鱼啊?”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情绪完全收不住了,接着数落道:“结婚都六七年了,别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们倒好,孩子的影子都没见着,连个戒指都没有!你们到底有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啊?”
“孩子”这两个字一出口,池小鱼只感觉脸上一阵滚烫,那热度迅速蔓延到耳根,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北羽也被说得满脸通红,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扭了扭身子,赶忙打断老爷子的话:“爷爷,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呀?都说了孩子的事儿我们心里有数,不着急。而且现在吃饭呢,说这个多尴尬呀!”
可老爷子就像个倔脾气的老小孩,根本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依旧不依不饶地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我现在说的是你们没有结婚戒指这事儿。”
“你们俩赶紧找个时间去金饰店逛逛,挑个漂漂亮亮的戒指,这戒指必须得补上,听到没?”
北羽一心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只能敷衍地回应:“知道了,知道了,这事回头再说,咱们先吃饭吧!您看这菜都凉了,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老爷子是什么人呐,一眼就看穿了北羽在敷衍他。
他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用近乎下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可告诉你,这件事必须给我办好咯。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宴会那天我可要亲自检查!”
说完,老爷子故意板起脸,一脸严肃地补充道:“要是到时候你们还没有戒指,就别怪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带你们去挑了。”
“到时候可别嫌我眼光老土,我可不管那么多!”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显然是下了死命令,要是不照做,恐怕真得被老爷子“折腾”得够呛。
北羽实在拗不过,只能无奈地妥协,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行,行,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您就放心吧。”
一旁的池小鱼听得是一头雾水,整个人都懵圈了。她心里直犯嘀咕:“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顿饭吃得真是煎熬,什么也没吃进去,净在这儿应付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就在她满心郁闷的时候,北羽站起身来,满脸无奈地对老爷子说:“爷爷,我送您回房休息吧。”说完,便亲自扶着老爷子离开了餐厅。
池小鱼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她耷拉着脑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此时,家里的下人们正忙得不可开交,他们穿梭在餐桌和厨房之间,麻利地收拾着餐具,拿着扫帚和拖把认真地打扫着卫生,可池小鱼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满心都是今晚发生的那些糟心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百无聊赖的池小鱼终于瞅见北羽从远处走来。她原本黯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猛地站起身,快步朝着北羽迎了上去。
“回去吧!”北羽神色平静,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池小鱼默默地点了点头,跟在北羽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到了车子旁边,池小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心不在焉地就往后车厢走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要坐错位置了。
北羽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哗啦”一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看着池小鱼,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坐这儿!”
池小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了看北羽,又看了看那敞开的车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坐了进去。
北羽看着她坐好,敏锐地察觉到她心情低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