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黎散出到冰原之外的还有林淑音量忽高忽低的一句话:
“他的脚不像裹足,更像是脚掌骨全部粉碎,走起来……一定很疼吧。”
是啊,他的白清一定很疼吧。
而黎散走后,林淑一步又一步走近木启。
不顾林启的眼神与脸色,忽伸手拔出林启胸口的剑,剑尖对准林启的眉心。
血肉刺破声响起,再次拔出,又捅了一剑,两剑,三剑……
汉白玉棺内死寂,黑暗,就连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都是微不可闻,白清此时此刻可真像一具精致如瓷的尸体。
突然开棺声响起,棺盖被粗鲁掀起,其间的白清被小心翼翼抱起。
眼皮一跳,白清睁了双眼,许是想到白清不宜一睁眼就见强光,只有几根长明烛缓缓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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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于棺旁的黎散身上干干净净,地上的什么血祭,屋内的天罗地网,神智不清的奴仆们等也处理得干净。
空中应弥漫一缕血腥味,不过白清嗅不到,嗅觉丧失大半了。
先是丧失味觉,接着是嗅觉,然后会是什么?听觉还是视觉。都与他无关了,风会告诉他一切的。
白清闭上了双眼,因他头痛、昏晕,黎散还与他额头相触。
黎散气息不稳,心跳声快得穿过层层皮肉带动白清的心神。
似乎咬着牙才忍下冲动,他说:
“是不是我不来,你就打算长睡不起了。”
这一句是肯定句。
白清的“我好困”滞于嘴边,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气音。他想推开黎散,可惜手还没抬起,黎散又是一句:
“冬至了。”
冬至?白清眼皮下的眼睛略一转动,就快瘫倒的理智运动,终于是想起了何为冬至。
哦,冬至,团圆欢聚之日。可这与他有何关系?
于是,白清淡然道:“人人皆我命中过客,冬至于我而言有什么意义。”
好不容易推开黎散,白清跌坐回棺中,也不知为何,棺中竟铺了上好的软毛毡,舒服得很。让他又泛起了困意。
才抬首,黎散捧起了他的脸。
许是怕见到白清的惊愕,黎散闭上了双眼。
鼻尖相碰,气息互闻,他说:
“我不是。”
白清说他这一生不过漂泊流荡,人人皆为他命中过客,可黎散却说他不是。
他们曾要相守一生的,怎算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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