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祁修的那句“心悦之人”,着实令我震惊了许久。
我久居青丘,几百年醉心修炼,从不曾沾染情事,男女之事,大概也是听了自人间游历而回的同族提起。
狐族凝形,俱是阴柔娇美,与人间来说,自是不可多得的一方颜色。听同族说,人间不问修为,不管身家,只看你长的好不好看,若是个女子,长得美艳,哪怕出生在穷苦之家,亦能穿金戴银,吃喝不愁,自是有数不尽的人追捧。
当时还觉得很是不屑,一副皮囊罢了。先不说狐族凝成人身自有本容,哪怕是那些面上受了伤的,只需小小法术幻化,换张脸自不在话下,在意这些又有何用。
一面却对着镜子里实在算不上好看的脸深思了好久,只觉得祁修大概是眼睛有毛病。
红姝那样的容貌,在狐族已然算是上乘,前两次见她,身后亦是追随者众多,可祁修却视她于无物,甚至感觉到了厌恶。
放着天人之姿的红姝不理不睬,却对一点都不好看的我关怀备至,这不是眼睛有毛病么。
可不知怎的,心下却是有些欢喜,溢出了某种,说不上来,却又陌生的情绪。
在我躲在房中第七日的时候,祁修寻了过来,隔着一层厚厚的幕帘。
“你在躲什么?”
“谁说我在躲?”
“你七日不曾出来用饭了。”
“我在房里吃的。”
“楼阁也不去了。”
“天冷,懒得动弹。”
“你说过,严寒酷暑与你无碍。”
“我突然想冬眠了。”
“阿芙。”帘子外传来祁修浅浅的叹气:“你在顾忌什么?”
“我是狐狸。”
“我知道。”
“我们不是一类。”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还。。。。”
“我知道,也心悦于你。无论你是什么,我都心悦于你。若是你不喜欢,以后我便不说了,我们还如以前那般可好。”
这可能算是个挺好的办法,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阿芙?”祁修见我不说话,又问了一声。
“知道了。”
“你不开心?”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