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说,我神奇的第六感,你信吗?”
“我信。”
赵蕾有些发愣,意外他的态度,莫名其妙的脸颊竟开始微微升温。过了一会儿,同伴戳着她手臂,眼色示意他们都要闪人了。
“哦,啊哈哈哈,我就先走一步。”落荒而逃,赵蕾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秒,她要选择落荒而逃。
这片是老城区,但不算萧条没落,案发所处的楼栋附近,有洛城市坐地面积最大、设备最完善先进的妇女儿童医院。
每天许许多多的新生儿在这哇哇地从母亲子宫里转移到颤颤巍巍的老父亲怀中。
也有东南西北来往的新手爸妈抱着自家婴孩复查、打疫苗,或者愁坏了五脏六腑的爷爷奶奶带小孙孙(小孙女)心疼地挂感冒盐水。
周围光线没有很弱,医院急诊的灯牌一直长亮。
赵蕾狂奔到楼下,鬼使神差地回望了那扇格外亮堂堂的窗户。
“嘿!赵领导,上车回局里,别出神了。”
出神?
我又出神了?
今天状态很是不对。
赵蕾使劲揉揉困倦的脸,努力让自己保持绝对清醒。
身边的女同事看她这幅样子,好笑又八卦地肘肘同伴的手腕,捂嘴替她,害羞地吃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陆诚目送她逃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开窍地道:“你的第六感确实每次都很准的。”
继续游走查探,走过厨房和餐厅,他摸进了卫生间。
废纸篓里套着全新的垃圾袋,牙刷牙杯都是情侣款,洗衣机内壁洁净,但似乎残留着一些水珠,重重叠叠的水桶脸盆都是干的。
毛巾架上孤零零挂着一块藏青色的男士毛巾,空留出很多余地。
这个长度应该还有另一块毛巾吧,而且得跟这块是一对。
以上是陆诚瞬间冒出的想法。
最后来到案发卧室。
整栋楼坐北朝南的户型,按理主卧的位置应是冬暖夏凉的最好反馈处,可陆诚进门的那刻明显警觉,这里整体温度要比外边还高上几度。
尽管吹入的清风里夹杂许多凉爽。
蹊跷。
床上四四方方罩着蚊帐,雪白的纱布垂下,围成一个长方形的空间。
尸身躺着的位置,枕头下没什么异常,旁边的蚊帐挂钩吊了两串针线不太服帖的中药香囊。
床尾白墙上挂着一幅结婚照。
女生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与男生紧密相靠,互握的左手右手。
莫名有丝违和,但他一时又说不出。
“陆诚,走不走啊?”
方夏站在卧室门外边,困倦的哈欠连天,现在才凌晨两点,是以往他睡得最欢的时候。
脑子都跟糊满浆糊似的,根本提不起精神劲来,懒懒散散地靠着木门,微仰头,怔怔注视天花板。
“这就来。”陆诚临走时最后一眼,似有所感地瞟到那一台挂壁式的空调:
——显示屏亮着红点。
心突然一紧。
……
一步、一步,迈左脚、迈右脚。
滴——滴——滴——